第三十八章 亲生的,养大的,孰轻孰重?

孩子,我却很好奇,这养大的,亲生的,究竟是哪个更重要?”

花落迟眸光一厉,周身气息顿冷,夜菁怒道:“顾白,你当真放肆!”

顾白但笑不语,花落迟却道:“他放肆又不是一天两天,你计较些什么?”眸光微转,落到顾白容颜之上,审视良久,方道:“顾白,你莫非忘了我说过的话,你若是敢动长歌,莫怪我会做些什么。我是你教出来的,可我会的某些东西,你教不了,也学不会。你若逼急了我,鱼死网破的事情,我不是做不出来。”她走至他跟前,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不然,老师,五年前,学生也不可能会在老师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将您大半人马皆屠杀殆尽,是罢?”她轻轻一笑,“或许算计人心我不是老师的对手,但其他的,我却未必比老师差,对罢?”

顾白脸上的笑意渐渐沉寂了下来,眸光之中凝聚出一股危险的意味,如飓风漩涡,似要将这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吸引进去,她却全然不惧,只是笑意婉转,似是多年前那个在他面前娇憨可人的女子:“我知道老师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想奉劝老师一句,看的透人心,不一定是件好事。狗急尚且能跳墙,”一声低笑,“这比喻委实太不雅观了些。”又道,“老师若是将学生逼急了,所有老师以为学生不会做的事情,学生不定真的会做给老师看。”这话里的意思,或许只有顾白才能懂。

花落迟越过他,想要离开,走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看着顾白道:“不知老师晓不晓得一件事,隆福寺中似乎有老师的故人在,且是极为熟悉的故人。学生虽未见过,但隆福寺一事发生之后,学生派人彻查,不巧,却查出了这一桩。”似是未曾注意到顾白难看之极的脸色,接着道,“老师若是有时间,不妨前去见见罢。”一字一句道,“这是一个为人之子的本分。”话落长袖一甩,举步离去。夜菁瞪了一眼顾白,忙跟了上去,寒江雪紧随其后。

花落迟唤了千川,问了长歌去处,随后便去找,夜菁想要跟着去,只听她拧眉道了声:“不用。谁都不准跟着。我自己去。”夜菁的脚步只得停了下来。

花落迟找到长歌的时候,她正躲在一个小巷子里面偷偷的哭,这小巷人烟稀少,眼下无一人在。花落迟心叹一声,亏得她这么小,竟也跑得到这个地方来。她走过去,蹲在长歌面前,伸手抚上她乌亮黑发,道:“怎么了?又哭些什么?”

长歌抬起头,看了她半晌,倏地一抹眼泪,站起身来就要走,可走了不过两步,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长歌,都过了这么些日子,你还是不想见到我?”

长歌慢慢的转过身来,并不说话。她不是不想见到她,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见其他的人,所以只能够选择逃避。花落迟往前一步,她受了惊吓似的登时往后退了一步,惹得花落迟蹙眉:“我在你眼里,便是这般豺狼虎豹的人物吗?”长歌却不说话。

花落迟心内一声叹息,却不再往前,只是和长歌隔着几步的距离,道:“长歌,我知道你心里并不好受,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将你养大,真切的疼你,爱你,将你当做是我的亲生女儿一般,我想过要一辈子瞒着你,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可我只能瞒着你,却不想你竟从别人的口里知道。”她喟叹一声,“当初的事,我不否认,我确实是做了,我没办法改变,事情发生便是发生了,长歌,我知道我的要求无理了些,可是,娘真的不想失去你。”她朝她伸出手去,“长歌,你跟娘回去好不好?”

长歌看着她伸出来的手,一刹那间几乎要将手递了过去,可还是忍住了,死死的咬紧了牙关,声音里却不可抑制的带着哭意:“我这些天在街上坐着,看着每一个从我面前走过的人,尤其是像我一样的孝子,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父母陪着,他们笑的那么开心,我记得我曾经也笑得那么开心。他们有自己的爹娘,我不懂,我也有自己的爹娘,为什么才这么短的时间,我爱着的爹娘却全都不是我的了。”

这种陈述的语气,却质问的花落迟一颗心忍不住的钝痛。长歌说:“我变成了一个孤儿,没爹没娘的孤儿。昨天,昨天有坏人来找我,他们也说我是个孤儿,说要给我找爹娘,我刺了他们一刀。我告诉自己说,我不是一个孤儿,我有疼我爱我的爹娘,我有你,有父王,有舅舅和外公,还有姑姑和姨母,我还有皇爷爷,我那么爱你们,可是你们全都不是我的。”她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刚才,刚才那个人来找我,他问我说要不要报仇,我不知道报仇是什么意思,他说,你杀了我爹娘,报仇就是把你给杀了。我不想,我没有见过我爹娘,我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我自记事起所记住的第一个人便是你,你是我娘,我怎么能够杀了你?你那么疼我,你说过会一辈子疼我的……”

花落迟几步冲上前去,将她搂在怀里,只听她哭着道:“娘,你说过会一辈子疼我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她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长歌,我的长歌,娘怎么会不疼你,娘怎么会不疼你呢?”她只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的好都给了她的长歌,如此她还嫌不够。

长歌却推开了她,后退几步:“你胡说,你胡说,你说会一辈子疼我,你说话不算话……你有了妹妹就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花落迟惊痛交加,几欲说不出话来,“长歌,你说些什么,娘怎么会不要你?”

“你胡说,你就是在胡说,你就是不要我了。你有了妹妹就不要我了。”长歌只是哭,“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怎么还会要我?刚才那个人说了,妹妹根本就不可能生的下来,鬼医叔叔也这样说过,娘,我虽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却知道,你会死的,我知道你会死的。你为了妹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怎么还会要我?你要抛下我一个人,你以后再也不能陪着我了,你说过要一辈子疼我,你说话不算话……”

花落迟只觉心口闷痛,小腹处传来一阵阵的不适感,她眉心蹙起,一手捂上小腹,长歌哭着问她:“娘,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你真的要抛下我一个人是不是?”

下腹不适感越来越严重,花落迟额头不断渗出细密冷汗,唇瓣被咬的发白,她直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不愿深想,又被长歌吸引了心神,更加没有心情注意自己的身体,只看着长歌道:“长歌,你别听别人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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