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毫无保留的信任

整个昭阳殿一片死气沉沉的静寂.

夜菁气上心头,说话前也未曾思虑太多,就将话说出了口,说完之后静下心来,才想起自己适才说了些什么,登时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花落迟欲言又止,最终呐呐的唤了一声:“阿姐,我……”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谁也没有料到的。.花落迟却晓得,所有的一切都在顾白掌握之中,他是下棋之人,她因着棋子捏在他手里,不知不觉中竟由着他来摆布。

顾白,顾白,他曾告诉她说,这世上,最高明的算计,不是权谋高位,天下江山,而是人心。连同人的感情一并算计了,才是一个智者的最高境界。这智者,顾白当之无愧。而在这种情景之下,她反而镇定下来。以前一直费尽心思的瞒着,不想让任何人知晓,心上担了一个负荷,沉沉的每欲压得她喘不过气,这番被人说出来,心头登时轻松起来。

她抬手,止住夜菁接下来的歉意,道:“没事。你没说错。”

夜凉等人这番愈发不可思议的瞧着她。四殿倒吸了几口凉气,如何都没有从夜菁适才的话中回过神来:“阿迟,你,你嫁人了?”他看着她,又看看顾白,最后目光落到夜辰的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夜辰的身上,却发现夜辰出奇的安静。

花落迟倒是承认的爽快:“对,我嫁人了。”她看向夜辰,“九哥也知道。我五年前就已经嫁给顾白了。”

夜凉颇感诧异;“老九,你竟然晓得?”

夜辰两步走到旁边的椅子前,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无话可说。

花子玉觉得眼前的这场景着实可笑,“妹妹,你莫不是在说什么笑话罢?”

帝君也怒气勃发的看着皇后,皇后躲着他逼问的眸光,小声道:“我确实晓得她嫁人了,但我却不晓得她嫁的人是顾白。”她说的是实话,她常年在帝都,对罹城的事情哪里就那么清楚。

夜凉叹着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顾白,顾白,你既然回来了,如何不说?为何不将这件事说个清楚?”何至于要瞒了他们,将他们都蒙在鼓里,莫非这期间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隐情?花落迟对夜辰一往情深,情深未断时,如何会想过要嫁给别人?再说,她若真要喝顾白在一起,当初,当初九弟尚有婚约在身,父皇在一次宴会上一时兴起想要为她挑选夫婿,王公贵族里的公子任她挑选,最后父皇看中了顾白,可她却拒绝了。

莫非真的是这诸多年患难真情,日久生爱?

顾白淡淡一笑,这笑意中略有几分意味不明的尴尬:“当初,当初我因为私事不告而别,一走这么多年,她心头有气,不想见我,也不肯承认我,我又能怎么办?我若说了,四殿难道就会相信不成?”夜凉心下黯然。

帝君心头越怒,这怒火理所当然的发到了花落迟的身上:“你既然已经嫁了人,如何不说?己为人妇,如何,如何还与老九纠缠在一起?”怒火又烧到了顾白的身上,“你们,你们两个,当初有人告诉朕说你们两个关系不同寻常,但老九都不放在心上,朕也不好说些什么,原来竟是真的不成?花落迟,你告诉朕,长歌究竟是谁的孩子?你当初和老九在一起的时候,怀上的是不是顾白的种?”

莫怪他这般想,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便是夜辰,他心中也因着帝君这一句话也起了这样一个念头,他知道这不可能,可念头就这样冒了出来,他如何都抑制不住,他觉得这样很可耻。哪怕长歌真的不是他的孩子,但依照花落迟的脾性,也绝对不可能是顾白的。

帝君盛怒出声:“花落迟,你说话!长歌究竟是不是顾白的孩子!”

花落迟没有说话,不管她身边的夜菁如何一遍遍的唤着“阿姐”,她都不曾说话。说话的是顾白,他面上做出一副隐忍的姿态,压抑着声音道:“陛下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当时无双与轻衣清清白白,怎可任人诋毁?”

殊不知这样的话却会将事情越描越黑,“不是你的?不是你的——那也就是说,她当初和老九在一起的时候,和除了你之外的其他男人都有过苟且之事?是不是这样?”

顾白适时的保持沉默。他永远都知道在什么样的情景下该做出什么样的姿态,才会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帝君怒笑:“难不成还是真的?”他冷眼逼视花落迟,“难不成这还是真的?”他看着夜辰,声音里压抑着庞大的不容他人忽视的属于天子的怒火:“夜辰,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这就是你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女人?你看看她做了些什么?你瞧瞧她当初做了些什么!”

一直沉默的夜辰突然抬起头来,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相信她。.”

帝君的怒火就像是一句话说到兴头上,下一句到了唇边正待吐出时,突然被人打断一样,不上不下,不前不后,不知该如何安置,总之难受的紧。他似是没有听明白,迷糊的问了一句:“你,你适才说些什么?”

夜辰看着花落迟,眸光里带着无可质疑的坚定:“我说我相信她。我相信落落,她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前一刻,他们之间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遥遥相望时隔着万重迷雾,谁也看不清谁的心情。他承认前一刻,他怀疑她,他切切实实的怀疑过她。可是下一刻,当他对上她的眸光时,其中清澈痛伤一览无余,他心里冒出来的那些怀疑顷刻间便烟消云散。若说这个世界上谁还能只得他信任,除了花落迟,除了他的落落,还能有哪一个?

他说:“我相信她。落落不会对不起我。”

他再细想往事时,寻不出一点她对不起他的事情。便是她与顾白的婚礼,他也谴责不了她半分。这过往所有的伤害,所有的过错,几乎全是他一个人造成的。他的落落,倾其所能的对他好,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他如何不能信她?

花落迟唇角突然浮起一抹笑意。那笑意似是达到了眼底,到达了心房,让人看见便觉得连同血液都愉悦起来。当帝君质问夜辰的时候,她想她应该是紧张的,紧张到紧握的手心里都虚出了冷汗,当初她没有对不起他,她所有的一切都问心无愧,可不论她对夜辰的感情多坚定,八年前,八年前却是不一样的。他可以相信现在的她,也可以相信那八年里的她,可是八年前,那时他们关系并不好,若他说上一句不信,若他当真质问了她,她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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