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窗棂，洒在略显拥挤的出租屋书桌上。林明舟已经坐在桌前快两个小时了，面前摊开着《市场营销学原理》和厚厚的笔记。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复杂的Excel表格和英文文献的PDF页面。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粥香。母亲陈慧兰轻轻推开门，端着一碗小米粥和一碟咸菜走进来，柔声道：“明舟，先吃点东西再看书，别饿着了。”
林明舟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接过碗：“谢谢妈。您吃过了吗？”
“吃过了。”陈慧兰看着儿子专注的样子，眼里满是心疼和欣慰，“昨晚那么晚回来，今天又一早起来看书，身体吃得消吗？”
“没事，妈，我年轻，扛得住。”林明舟笑了笑，快速喝着粥，“白天要去学校听课，晚上上班，就早上这点时间最安静，效率高。”
自从父亲因病去世，家里欠下一笔债，母亲身体又不好，只能做些零工，养家的重担就早早压在了林明舟的肩上。高中毕业后，他放弃了全日制大学，选择了学费更低、时间更灵活的云江市广播电视大学的继续教育课程，主修工商管理，同时打着好几份工。皇朝金鼎的夜班工作是其中收入最高，但也最耗神的一份。
他深知，想要改变现状，仅靠拼命打工是远远不够的。知识、学历，哪怕只是一纸成人教育的文凭，或许也是一个向上的台阶。更重要的是，他内心有一股不愿向命运低头的倔强，尤其是……在昨夜那个如梦似幻的相遇之后。苏晴瑶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她所处的那个世界，光鲜亮丽，却遥不可及。这种距离感，没有让他退缩，反而隐隐激发了他想要变得更优秀、更强大的渴望——即使那只是一种模糊的、甚至有些自不量力的冲动。
匆匆吃完早饭，林明舟帮母亲收了碗筷，便背起那个洗得发白的双肩包，快步出门，赶往位于城市另一端的电大校区。
云江电大的校区不如普通大学那般广阔气派，建筑也显得有些年代感，但绿树成荫，学习氛围却颇为浓厚。来这里的大多是和林明舟一样，为了提升自己而在工作之余奔波求学的人。
今天上午有一堂《企业战略管理》的大课，在阶梯教室上。林明舟赶到时，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他习惯性地找了个靠后、靠近过道的位置坐下，这样万一晚上KTV需要提前去准备，也方便悄悄离开。
授课的是一位很有水平的退休老教授，讲课深入浅出。林明舟听得十分专注，飞快地记着笔记。周围的同学大多年纪比他大，有些甚至已是中年，带着生活的疲惫和对知识的渴求，安静地听着课。
课间休息时，教室里有些嘈杂起来。同学们互相讨论着问题，或者出去接水透气。林明舟正低头整理着笔记，忽然听到前排几个女生兴奋地低声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今天下午经管学院有个优秀校友经验分享会！”
“知道知道！好像请了好几位牛人呢！”
“最厉害的是那个叫苏晴瑶的吧？苏天集团的千金，听说本人超级漂亮，能力又强！”
“苏天集团？是那个上市公司？天呐，她怎么会来我们电大做分享？”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本科好像就是在我们电大读的全日制，那时候电大还设有少数精品全日制专业呢，她可是那一届的传奇人物，成绩优异，还没毕业就参与家族企业管理了，现在好像独立负责海外一块很重要的业务…”
“哇…这才是真正的白富美啊…”
苏晴瑶？
林明舟整理笔记的手猛地一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骤然加速跳动。
会是她吗？苏天集团…千金？虽然昨晚就猜到她身份不凡，却没想到是如此显赫。上市公司老板的千金……这个词背后所代表的财富和地位，让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和更加真切的距离感。
而更让他心跳失序的是——她下午会来这里？来他的学校？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有难以置信的巧合感，有一丝隐秘的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慌乱和自惭形秽。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以及那双已经有些磨损的运动鞋。昨夜在不夜明珠，他是服务生，她是尊贵的客人，那种身份差异虽然明显，但在那种特定环境下似乎还有一层职业外壳作为缓冲。而如果在校园里……在这种本该是平等求学的地方再次相遇，那种阶层的鸿沟是否会更加赤裸和令人难堪？
他甚至下意识地想，下午要不要找个借口不来学校了？避开可能相遇的场景。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立刻被他压了下去。凭什么避开？他又没做错什么。这里是学校，他是学生，来听课天经地义。更何况，那位苏小姐……昨晚似乎并没有轻视他，甚至还为他解了围，接受了（虽然是暂时）他那件廉价的外套。
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林明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别想太多，那样的巧合概率太低了。就算她来了，也是去经管学院的主报告厅，怎么会注意到台下众多听众里的一个普通学生？分享会和他下午的课程地点并不在同一栋楼。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下午的第一堂课刚上一半，班主任突然来到教室门口，和授课老师低声交流了几句后，对着全班同学说道：“同学们，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原定在一号报告厅举行的优秀校友分享会，因为设备临时故障，需要紧急更换到我们这栋楼的201阶梯教室。那边容量更大，需要借用一下场地。所以这堂课提前半小时下课，大家收拾一下东西，给工作人员腾出布置会场的时间，也欢迎各位同学自愿前往聆听优秀校友的经验分享，机会难得。”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尤其是那些早就得知消息的同学们，更是面露兴奋。
林明舟整个人都愣住了。
201阶梯教室？不就是他隔壁最大的那间教室？这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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