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五十七章:聪明人活不长
行,跟我来!”
面容阴鹜的张行,原是秦禝的贴身亲兵,现在任了近卫团第一营的营官,遇事下手最狠的。
“吴椋,当心一点,”秦禝在马上,不动声色地吩咐了一句,“他们的刀快得很。”
“爷放心,再快能快得过弓弩么!”吴椋带了张行的一队人,行出队列,大步走到门口,不屑地打量着横在门前的这一班人,嘴角挂了冷笑,大声说道:“韩大人,你告诉他们,再不滚开,爷们就要闯进去了!”
斋藤的两名随员,见大有要起冲突的样子,慌忙想要相劝。那名高个子浪人,却似乎已经听懂了吴椋的这句话,转过头来,大喝一声:
呛啷啷一片响,那二十几名扶桑浪人,一齐抽出长刀,双手正握,摆开了蹲步。
“弓弩!!”见到这样,吴椋也不客气了,“把这个破馆子给我围了!”
张行的那一对人,一半的人立刻举起弓弩,成一个半圆,将门口的一班扶桑人围在里面。后面的四队亲兵,除了一队留在秦禝身边,其余地迅速展开,将这一片小小的馆阁,围得水泄不通。
说动手就动手,这样凶狠而训练有素的军队,是这班扶桑人未曾见过的,然而弓弩的威力,却都心知肚明——长刀再锋利,又怎能挡得住成片的箭矢?于是人人脸上变色,心知只要那名年轻军官一声令下,自己这二十几个人,不免要被打成蜂窝!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口,忽然从门内走出来一名年轻的女子,穿了一身碎花和服,肤色白皙,容貌也甚美。她向外面看了一眼,弯着腰,小碎步走到那位高个子浪人身边,说了一句什么。
“山田君,近藤先生说,请客人进去……”韩炜霖小声替秦禝翻译道。
秦禝在心中一笑,暗自点头。
领头的高个子浪人,愤愤地瞪视了吴椋一眼,回刀入鞘,先向其他人挥了挥手,让他们让开了,再用极生硬的汉语说道:“你们,侯爷的,跟我来。”
长崎一地,与夏国通商数百年,汉学极为昌盛,因此山田忽然说出汉话来,吴椋等人固然是大为惊讶,但秦禝和韩炜霖都知根知底,丝毫不以为怪。
“侯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韩炜霖见秦禝下了马,连忙跟上,小声提醒道,“这些人都带着刀,不知道房子里面,还有没有什么古怪!”
秦禝一笑,指了指门口的吴椋和张行,笑着说道:“无妨,我亦有刀。”
门口的守卫,已经换成了龙武军兵士,那一班浪人,被挤在一边,虽然还勉力做出一副对峙的样子,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威风。秦禝负了手,带着韩炜霖,施施然跟着山田行了进去,吴椋抢上一步跟在身后,再后面是张行带了四名亲兵,带刀扈从。
云馆里面的布局,却没有想象中的曲折。经过一条明亮的日式回廊。便来到了内门门口。两名仆妇跪在地上。伺候进来的客人脱鞋,继而将内门向两侧拉开,俯身行礼,请客人入内。
里面是一个不小的厅,地面全以榻榻米铺就,靠内则是一个小舞台。舞台上正有三名演出的女子,以白粉傅面,服装繁复华丽。姿态妖娆之极。最奇特的是,三个人一动不动,仿佛凝固了一般,厅亦不闻丝竹之声。
榻榻米上,沿着东西两边,相隔七八步远,各摆了数张小案子,彷如战国时诸侯置酒高会的格局,显见是给客人用酒的地方。不过偌大的榻榻米上,现在却只在西首的一张案子后面。坐了两名中年人,一人白衣。一人墨衫,都是将发髻梳在头顶,一副武士的打扮。而方才见到的那名年轻女子,此刻正像一只温顺的猫儿一样,俯伏在白衣人的怀里。
厅内不止近藤真树一个,这倒出乎秦禝的意料。只见山田行了过去,自顾自地在白衣人身边一坐。
他这一坐,自然就把中间那名白衣人的身份泄露了——不是近藤真树又是谁?
“听说是大夏国来的侯爷,”做主人的开口了,语气温文尔雅,将手一让,“慢待之处,不要见怪。请坐吧,一起喝一杯。”
毫不意外,是一口纯正的汉话,只是在起承转折之间,略显生硬。秦禝知道,近藤真树不仅在汉学上造诣很深,而且还是讲理学的。
他微笑着点点头,在东首的第一张案子后盘腿坐了,吴椋和张行,像两名护法一样,站在他的身后。跟着便有仆妇进来,在他面前的案子上摆了酒菜。
秦禝打量着对面的三个人。穿着黑衣的山田,是刚才就领教过的,白衣的近藤真树,相貌端正柔和,亦与史书的记载相符,倒是他左侧的那一位墨衣人,身形健硕,相貌威猛,两道浓眉紧锁,脸色深沉,不知是哪一个?
却见近藤真树双手一拍,“啪”的一响过后,丝竹之声立起,舞台上凝立不动的三名女子,忽然便动了起来。秦禝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方才的变故,把演出生生停了下来。不由心中感慨,看来近藤在长崎的势力,还真是不小。
近藤微笑着将酒杯一举,向秦禝遥致敬意,“这说的是出家僧侣,被美女诱惑,而堕落的故事,最是好看。”
好看么?秦禝看着戏台上夸张奇特的舞姿,心下嘀咕,看来这个时代扶桑有名的歌舞,也就不过如此。
“盛情款待,无以相谢。”他也将杯一举,算是回礼。
“我叫近藤,这位是山田君,这位是绯村君,都是我的好朋友。”近藤真树笑道,“不敢请教侯爷的名号。”
山田君就不必说了,至于绯村君……秦禝瞥了那位神态威猛的人一眼,心里掂量着,打了个哈哈。
“敝姓秦,名稷。”
啪的一声,近藤真树又将双手一拍,再一次将舞乐止住,略带惊愕地看着秦禝。
“你就是大夏国的江苏巡抚,三等侯秦禝?”
近藤曾两次到过夏国。现在虽然身在长崎,但长崎与申城,也不过是几日海程,贸易往来最多,消息相通。对于秦禝的身份,近藤真树这样关心时政的人,怎能不知?只是万万想不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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