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五十七章:聪明人活不长
斋藤的一番话,也不回答,从身上摸出一张单子来,清了清嗓子,朗声读道:“大夏国钦命大臣、二等侯秦禝,奉旨出使扶桑,交付礼物赠予扶桑王上,以示友好。”
斋藤一愣,心说这是闹的哪一出?
“官铸银锭二百只,五万两。”“上等生丝五十包。”“贡缎一百匹。”“官窑瓷器二十箱……”
韩炜霖滔滔不绝地念下来,好一会才把整张单子念完,递给斋藤四郎。
“奉行大人,这些礼品即刻要下船,请你点收。”
“这……”斋藤犹豫不定地问道,“韩大人,这是你们朝廷的意思,还是……”
“这是我家侯爷自己的一点心意。”
那就好!斋藤松了一口气。这份礼物太重,若是弄成大夏国朝廷的赏赐,那玩笑就开大了。
下面要说的,是下船的事情。按韩炜霖的说法,各商船上的兵士,可以不下船,不过秦侯爷说了,想进城去逛逛。
“斋藤大人,我家秦侯爷的座舰,船上都是秦侯爷的亲兵。侯爷要进城,他的亲兵自然是要跟随护卫的。”
斋藤心想,既然给王上送了这么重的礼,不让他进城,怎么也说不过去,然则要带多少人去?
“一千人!”韩炜霖断然道。
斋藤吓了一大跳,一千人,那怎么成?
“秦侯爷身份贵重,随带护卫,理所当然,限于五十人之内好了。”
“堂堂钦命大臣,五十人怎么够?最少八百!”
“一百人,不能再多了。”
就这样讨价还价,最后终于定在了五百之数。
既然谈好了,韩炜霖便登船回报。秦禝听过,点一点头,笑道:“好得很,咱们这就走吧。”
说走就走。吴椋从近卫团的亲兵营和中军营之中,指了队人,全副披挂,扈从大帅上岸。
“秦侯爷,马已经备好了。”斋藤四郎见到秦禝,先一躬身,“请到我的奉行府去用茶。”
“斋藤奉行,你太客气了。”秦禝心想,这个扶桑鬼子的夏国话,说的还真是好,“不过我这一次进城,是想看看你们的歌舞伎。”
斋藤愣了一愣,原来这位秦侯爷,对我们扶桑的东西熟悉得很。
“有,有,”斋藤依然躬了身说道,“吉代社、浅井社这些地方都是顶顶好的。”
“我不要看这些,”秦禝摇摇头,“我要去云馆。”
斋藤四郎的面色一变,迟疑半晌,才躬身答道:“是!”
歌舞伎在扶桑,跟戏剧在夏国的地位仿佛,都算是“国粹”。
歌舞伎前期是歌舞伎表演者,多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兴盛之后,便有不少被称为“游女”的女子,加入到表演里面来,演出过后,还可以陪客人睡一觉,让客人尽兴而归。
在扶桑的官府看来,这就算是“伤风败俗”的事情了,终于下令禁止年轻女子从事这个行当,于是歌舞伎的演员,便从女子,转化为男子,说起来,跟京剧倒也有几分相似。
然而人的欲望,总是很难被完全抑制住的。在长崎,便有一家极其私密的歌舞伎馆,甘冒禁令,以“巫女”为标榜,出演歌舞伎,专门招待身家豪富的贵客和商人。
巫女,指的是年轻的未婚女子,而这家歌舞妓馆,就是钦差秦侯爷点名要去的“云馆”了。
之所以点名要去,是以因为秦禝知道,他要见的近藤真树,原来是大酒商家的少爷出身,非常有钱,最喜欢在云馆流连。
斋藤四郎作为长崎的奉行,这个地方自然是听说过的,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罢了。现在这位秦侯爷张嘴便说了出来,不免尴尬,同时也对这位大夏国的钦差,颇有腹诽——夏国的官员,果然都是声色犬马之徒。
不过腹诽归腹诽,面子上却是一点也不敢露出来。
“侯爷!”斋藤仍是恭恭敬敬地说,“云馆是在下草町,只是这个地方。我不能亲自陪着秦侯爷去。只能派人带路。把侯爷送到地方。”
斋藤四郎那一瞬间的表情转换,秦禝都看在眼里,不由心中暗笑:当我是草包大人?草包就草包好了,不是坏事。
明令禁止的风化场所,奉行大人自然不能亲往,于是由他的两位随员引路,五百亲兵护着马上的钦差大人,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长崎。向下草町行去。
若论繁华,则长崎不如申城甚多,不过道路倒是比夏国的要宽上一点。一路上,街道两旁的扶桑百姓,大多以瑟缩和敬畏的目光,看着这一支顶盔掼甲、全副武装的军队。其中有不少人,见了这样的派头,不知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来了,像对待武士一样,慌忙退在道边。躬身行礼。
秦禝要带几百人进城,倒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图谋。一来没有这些兵。只怕进不了云馆的门。二来,他也是拿扶桑人信不过。然而一路上倒还平静。等到了斋藤所说的下草町,四周已略显荒凉,唯有一条小溪之旁,立着一片青砖白顶的馆阁,想来就是传说中的“云馆”了。
小楼之外,并没有悬挂招牌,却整整齐齐站了二十来个浪人打扮的壮汉,人人都是一身黑衫,对襟处却有一条白边,腰间无一例外插着一把细而长的刀鞘。忽然见到有这样一队人马到来,无不大为紧张,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刀柄,警惕地注视着走上前来办交涉的人。
秦禝看的真切,心说这就对了,近藤真树果然在里面!
去办交涉的,是斋藤派来的两名随员。他们跟一名领头模样的高个子浪人,用日语在那里唧唧咕咕地说着,韩炜霖则在秦禝身边,小声替他翻译。
“这帮人说,今天云馆是他们主人包下来的,不接待别的客人……”
“斋藤四郎的随员,说您是大夏国来的侯爷,是贵客,请他们无论如何要通融一下……”
那名高个子浪人的面色,显见的由紧张变成了傲慢,将手一摆,大声说了句什么。
“他说的这句话,甚为无礼……”韩炜霖愤愤地说,“总之是不准咱们进去,让咱们明天再来。”
“什么明天,后天!”吴椋不干了,“偏偏就有这么多臭规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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