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追问。

“拿着它,走下去吧。让我看看,这‘变数’最终能搅动多大的风云……”瑶光星君最后的声音缥缈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随即彻底消失不见。

山神庙重归寂静,只剩下冰冷的月光和面面相觑的两人。

瑶光星君的到来,并未带来实质的帮助,却留下了更多谜团和一句令人不安的警告。光下的影子?指的是忌霞殇?还是天庭内部其他的势力?

然而,现实的危机从不给他们慢慢思索的时间。

就在瑶光星君虚影消散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轰!

山神庙那本就残破的大门猛然炸裂开来!木屑纷飞中,一道身影裹挟着冰冷的杀意,一步步踏入庙内。

来人身穿着残破陈旧、却依旧能看出是天工驿制式的工服,身形高挑,动作间带着一种奇异的、略显僵硬的协调感。

当月光照亮他的脸时——

云衡的呼吸骤然停止,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那张脸……那张脸竟与她记忆中前世的自画像,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更加年轻,毫无生气,如同最好的匠人精心雕琢出的完美人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空洞、冰冷,深处却燃烧着一种扭曲的、疯狂的嫉妒与毁灭欲。

“墨……衡……?”云衡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量心尺在她袖中疯狂震颤,警示着极度危险,更警示着一种同源却被彻底污染、亵渎的诡异气息!

“墨衡?”那人偶般的“人”歪了歪头,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充满恶意的笑容,声音嘶哑扭曲,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那个失败者?那个被规矩逼死的蠢货?不……我是‘墨魂’。主人说,我是更完美的……你。”

最后那个“你”字,他说得极其缓慢,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玩味和占有欲。

“狗屁的墨魂!装神弄鬼!”炎铮虽然也为那张脸震惊,但保护云衡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怒吼一声,陌刀带着焚尽一切的赤焰,毫不留情地朝着墨魂当头劈下!刀势狂暴,没有丝毫留手!

然而,面对这足以劈山断岳的一刀,墨魂竟然不闪不避!

他抬起一只手,那只手上瞬间覆盖上一层繁复精密、如同机械般的符文光芒——正是最正宗不过的天工驿核心防御术法!只是这术法在他手中,显得更加冰冷、更加绝对!

嗡!

赤焰刀芒狠狠斩在符文光罩上,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散去,墨魂竟然后退了半步,手臂上的符文黯淡了几分,但他居然硬生生接下了炎铮这含怒一击!

“啧……蛮力。”墨魂甩了甩手,空洞的眼睛看向炎铮,带着一丝嘲弄,“主人说得对,你果然还是这么……头脑简单。只知道挡在她前面吗?可惜……”

他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下一瞬,竟如同鬼魅般绕过了炎铮,直接出现在云衡面前!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你的技艺……你的智慧……甚至你挣扎的痛苦……都应该是我的!”墨魂嘶哑地低笑着,五指成爪,指尖闪烁着破解符文的幽光,直抓向云衡的心口!他竟然想直接剥离、夺取云衡的力量核心!

“滚开!”云衡从巨大的震惊和恶心感中强行挣脱,量心尺瞬间出现在手中,金光大盛,化作无数道精准的尺影,点向墨魂手臂上的各处能量节点!

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的能量碰撞声炸响!云衡的应对不可谓不精妙,每一击都打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关键点。但墨魂对她的一切仿佛了如指掌,总能以最微小的幅度、最省力的方式化解她的攻击,甚至还能利用反震之力,不断试图侵蚀她的防御!

两人的动作快如电光石火,使用的皆是同源的天工技艺与律法之力,却一个中正平和带着守护之意,一个诡异刁钻充满掠夺之念!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惊肉跳!

炎铮几次想插手,却发现自己竟然难以捕捉到最佳的攻击时机!他们的战圈仿佛形成了一个独特的领域,外人难以介入!

“看啊!”墨魂一边疯狂进攻,一边用那扭曲的声音刺激着云衡,“你守护的规矩!你秉持的正义!最终造就了我!我现在所用的,哪一样不是出自天工阁?出自你心心念念的‘规矩’?!你现在反抗的,挣扎的,不正是过去的你自己吗?!哈哈哈哈!”

他的话语如同毒针,精准地刺入云衡最深的心理防线!一直以来支撑她的信念,在此刻仿佛变成了讽刺的笑话!她的动作出现了一丝不可避免的凝滞,心神剧烈动荡。

就是这一瞬!

墨魂眼中凶光大盛,破解幽光暴涨,瞬间撕裂了云衡的尺影防御,五指直插其心口!

“云衡!”炎铮目眦欲裂,再也顾不得什么时机,全身赤焰疯狂燃烧,竟不惜以损耗本源为代价,强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陌刀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赤红流星,以同归于尽的架势,悍然撞向墨魂的后心!

这一刀,含怒含惊含惧,一往无前!

墨魂似乎也没料到炎铮如此决绝,不得不回身格挡。

轰——!!!

巨大的爆炸声几乎掀翻了残破的庙顶!

火光与符文碎片四处飞溅!

烟尘弥漫中,炎铮踉跄后退,虎口崩裂,鲜血淋漓。墨魂也被这狂暴无比的一刀震得倒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根柱子才稳住身形,身上工服破损,露出下面非金非玉的躯体,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恼怒”的情绪。

而云衡,怔怔地站在原地,胸口衣襟被划破,露出浅浅的血痕,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墨魂最后那句话,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疯狂回荡。

“你反抗的,不正是过去的你自己吗?”

信仰崩塌的眩晕感,混合着被自身源头否定的巨大恐惧和恶心,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的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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