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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娶了弟媳之后,连带着把赵茹莲和小叔子生的女儿也宠得如亲生女儿一般。
因而今日的宰相府格外热闹,来来往往都是给傅宝儿送贺礼的达官贵人。
可是他忘了,今日也是他亲生女儿的生辰。
我轻轻抚过婉儿的发丝,笑道:“你爹爹就在里头,去找他吧。”
她还没走两步,就被看门的小厮拦下。
那人不耐烦地皱紧眉头,认出我便是前两日求见傅云深的人,粗声粗气道:“走走走,给宝儿小姐祈福的粥棚在城西,你们不去那里讨饭吃,来宰相府干嘛?”
“什么阿猫阿狗的玩意儿,也敢来污小姐和夫人的眼睛?”
正在这时,傅宝儿浑身珠翠地走了过来。
看见我们,她厌恶地皱起眉头:“傅婉,你这么还没死?”
她伸手就要推倒婉儿,下一刻,却被我反拉在身前。
我拔下她发间华丽的金钗抵住她的喉咙,嘶哑着笑,“都给我让开。今日若是你们不让我进去,就等着给傅宝儿发丧吧。”
想到她差点害死婉儿,我加大手劲,锋利的钗尾刺破傅宝儿的肌肤,顷刻间血流一片。
她发了疯一般地嚎叫,小厮们尖叫着往后院跑:“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要刺杀小姐!”
挟持着傅宝儿,我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内院。
因为我方才在门前那一闹,不少好事的百姓紧紧跟着我走进宰相府。
“这乞丐莫不是疯了,宰相家的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尊贵,听说宰相宠她至深,就连沐浴都要用上好的牛乳。如今更是为了庆贺她生辰之喜,在城西大开粥棚,整整施粥十日。”
“听闻先前有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宝儿小姐,当晚就被砍去手脚…她敢伤傅宝儿,下一刻宰相就能把她剥皮抽筋扔出去!”
握着金钗的手微微发抖。
却不是因为我怕傅云深真如他们所说要我的性命。
而是为我和婉儿不值。
他能为赵茹莲的女儿施粥十日,却连一粒米都不曾往家里寄过。
傅宝儿被如花似玉地养大,我的女儿却只能在泔水桶里翻出的,甚至还因为她差点丧命!
傅宝儿以为我怕了,得意地叫嚷着:“听到了没有,还不快把我放了!要是你真敢动我,等着那个小野种被…”
她的声音猝然而止。
3.
手里的金钗深深嵌进傅宝儿的喉管,她痛苦至极地捂着喉咙倒下。
“宝儿!”
赵茹莲惊叫着扑上来,颤着手把她抱在怀里:“瞿芙宁,你疯了吗!”
傅云深匆匆赶来,一脚踹在我心窝。
“哪里来的贱妇,竟敢对我儿下此毒手!”
他双眼通红,不由分说地就要让人把我拖下去乱棍打死,却又在看清我的脸时怔愣住。
“芙宁,怎么会是你?”
赵茹莲哀声痛苦,“芙宁,我知道你怨夫君没带你来京城。可你为什么不冲着我来,要来害我的女儿呢!”
“夫君早就跟我说过,等到院子收拾好了就抬你为贵妾…我们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
她不要命地往上身上扑,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给她女儿报仇。
甚至到了这时候也没忘记反咬我一口。
两旁的侍卫冲上来将我和婉儿按在地上,高高举起棍棒。
我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
他们无不是义愤填膺,恨不得杀了我这个罪魁祸首才肯罢休:
“听着夫人的意思,这女人还没被纳为妾,那不就是个通房吗?身为通房却不能老实本分,反而因为嫉妒主母犯下这等恶事,按律应该浸猪笼!”
“宰相夫人和小姐何其可怜?她们什么都没做就沾上这等污糟事,不把这行凶的贱人处死实在是说不过去。”
一个身戴官帽的男子更是掏出腰牌,想当场把我打死。
“谋害朝廷命官家眷,是要诛九族的死罪。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最后一刻,傅云深挡在了我面前。
他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叹息道:“芙宁毕竟是我的通房,只求诸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命,让她割去舌头赎罪也就罢了。”
冰冷的匕首被扔到我面前,吓得婉儿慌乱大哭,“娘亲,这是怎么了?爹爹在做什么?”
傅云深皱眉道:“你娘亲做错了事,就该受罚。”
“芙宁,留你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你莫要再胡闹下去了!今日过后,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我会给你找个院子,你若肯安分些…”
说话间,他又要伸手拉扯婉儿,却让她更加害怕,颤抖着缩进我怀里。
我淡然一笑,抱着她平静地看向傅云深:
“傅宝儿自作自受,我为何要受罚?”
“傅云深,你说我只是你的通房。那你怎么不告诉大家,若不是我这个通房熬坏眼睛、刺破双手,你又是哪来的银子上京赶考的?”
“五年前你便中了状元,却任由我们孤儿寡母在淮县挣扎求生。你可知前年的那场灾荒,我的婉儿险些就被人掳走做了盘中餐!”
可笑的是,掳走她的那贼人都嫌她骨瘦如柴,将她丢弃在半路上。
听着我字字泣血一般的哭诉,傅云深脸色陡变,赵茹莲顿时顾不上傅宝儿,踉跄着叫人来堵我的嘴。
“贱人,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乱语,大家一看便知。”
我从怀里摸出一沓纸,有傅云深当初求娶我时亲手写下的婚书、我卖屋卖田的契书,还有这五年来他回给我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