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还真以为自己这次走了桃花运，原来是被‘卖’掉了，当初姨娘在撮合这门亲事的时候，陈家人就提出了想招上门女婿的想法，母亲也曾为这事纠结了好几天，但她最后还是决定瞒着我先把这事答应下来。

 我明白母亲的做法，她是怕我这辈子找不到婆娘，怕我打一辈子光棍遭别人耻笑，可我才二十三岁呀，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她凭什么现在就要去定性我的未来？

 我又恨母亲，恨她自做主张，恨她欺骗了我，我甚至开始恨她，为什么要把我生得这么丑陋？

 原来这些年我在母亲的心里，一直就是个长得丑陋的窝囊废，没钱没本事，还不如早早了却我的终身大事好让她省心，按她的话说，这辈子只有别人挑我的份，哪里还轮得到我去做选择？

 我真的不甘心，这些年要不是该死的自卑心压抑了我，凭我的头脑，至少不会比我邻居二麻子混得差，那狗日的二麻子，听说现在在广州一家工厂当了个小组长，小时候就是他最喜欢骂我是一只猴子，去年春节的时候，这家伙还来带了个漂亮的外地妹子回来，在我母亲面前又着实威风了一把。

 我要是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像二麻子这些人还不得在背后戳断我的脊梁骨？哪有家中独子还跑去做上门女婿的？除非是个窝囊废。

 可她陈小妙偏偏就看上了我这个窝囊废，她不在乎我的长相，不在乎我的能力，只在乎我是不是一个老实疼她的人，她已经把她交给了我，却从未提过半点要求和希望。

 但我使终接受不了当上门女婿的事实，退一万步讲，就算非要当这个上门女婿，那也绝不能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定要先混出个名堂来，一定要先超越二麻子这些人，只有到那个时候，我才能以爱情为借口，去选择自己婚姻的形式。

 现在我必须把心里的想法跟母亲和陈小妙说清楚，我要同陈小妙讲，和她那次事后不管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果，我都不会和她在年底结婚，她至少……，要等我两年。

 我一定要在未来的两年时间里让自己彻底蜕变，我要让曾经那个自卑、懦弱的危言脱胎换骨，我要赚钱，我要有自己的事业，不管她们答不答应，这一次……，我要来决定。

 我当即向母亲表示，准备后天坐火车去广州，母亲没有说话，她看向了陈小妙，或许她认为，陈小妙比我大，比我懂事，况且我已经是陈小妙的人了，我的事情理应由陈小妙来拿主意。

 陈小妙感受到我内心的愤怒，她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被蒙在鼓里，会对入赘的事毫不知情。我不知道她此刻内心做何感想，但不管怎么说，她是无辜的，而且我也承认，我是爱她的，再怎么样也不会让她成为笑话。

 “我想后天去广州，然后转车去中山找我同学。”

 我望着陈小妙，慢慢道出了这句话，我这是想让她明白，我不是在逃婚，不是不负责任。

 “那……，后天我跟你一起走。” 陈小妙也说出了她的想法。

 “先不用，等我在那边安顿下来再打电话给你，因为我还不知道那边究竟怎么样。”

 母亲见我不同意跟陈小妙一起走，她脸色变得很不好高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觉得我不懂事。

 “妈，我这次走后可能要一两年才回家，你要多保重，多注意身体。”

 我的意思也很明白，是想让她不要急着去操办什么婚事。

 母亲怒道:“什么？那小妙怎么办？万一她有了……。”

 “阿姨，我没事，等个一两年也无所谓，危言还年轻，说不定他以后还可以遇到更好的。”

 陈小妙说这话的时候把头埋得很低，语气也带着伤感，我知道她内心一定很难过，而我现在又何常不是呢？

 为了安慰陈小妙，也为了让我心里舒服点，当着母亲的面我搂住了陈小妙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坚定的微笑，并告诉她说，“小妙，我那个同学现在掌管着一家几百人的大工厂，他很早以前就给我打过电话，希望我去跟他混，这是个机会，我想去试试。”

 这些话我可不是骗陈小妙的，我辈子到目前为止就这个同学跟我关系最铁，我跟他是初中和高中的同班同学，读书那会他家里穷，在学校经常没有饭莱吃，甚至连住宿用的被子都是破破烂烂的，而我的条件要优越于他，我会把带到学校的各种饭菜分一半给他吃，同学六年我也是和他盖一床铺子、钻的一个被窝。

 高三毕业那年我没参加高考，而他更是提前一个月就办了退学手续，记得他当时跟我说，就算考上了大学家里也负担不起学费，还不如早早出去打工成家立业。他还说，以后娶老婆就要娶个有钱的，这样可以让他少奋斗几十年。

 他后来还真走了狗屎运，居然被工厂老板的女儿看上了，只不过老板那女人从小因得小儿麻痹症，走路带一点残疾，不过人长的还是略有几分姿色，就在去年的十月一号，二十二岁的他结婚了，接着就帮助岳父管理起了工厂。

 在他结婚那天我俩喝了很多酒，谈了很多话，他要我同他一起发展，当时我没答应，因为无论个人气质与能力，我自认差了他一大截。但现在我不会这样想，我要改变就得找资源，就得学会去利用一切可利的关系，而他无疑是我目前最理想的选择。

 我当着陈小妙的面给同学打电话，果不其然，同学听说我要去投奔他的时候很是高兴，叫我到了中山市就联系他，他会亲自来接我。

 我也再次对陈小妙说道:“等我安顿好了后，就打电话给你。”

 这次去广州陈小妙非要去车站送我，我没法拒绝她的好意，在进车站的时候我又拥抱了她，并在她额头上深深的吻了一下。

 陈小妙嘱咐我，“路上注意安全，保管好手机和钱包，下了火车就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再次拥抱了她，没想到在我的人生里，也能体会一次离别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