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瑶姬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与正在赏花的我撞了个正着。</p>

    “这么巧，姐姐也来赏花？”</p>

    瑶姬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挑衅，也是，自从有孕后，老夫人更加宠爱她，连沈玉书也经常宿在她的皓月居。</p>

    府中都在传我失了将军的独宠，传我是不能生孩子的花瓶。</p>

    我不打算理会她，这几个月的人情冷暖，已经教会我在必要时学会闭嘴。</p>

    可我越不搭理瑶姬，她就越是想惹怒我。</p>

    “怎地几月不见姐姐，姐姐反倒不爱说话了？”</p>

    瑶姬“咯咯”笑了起来，状似不经意的拨开袖子，漏出手腕上的一串坠着兰花的青玉手链。</p>

    “前儿个将军回来给我带的，姐姐瞧瞧好不好看？”</p>

    我胸口钝痛了下，下意识摸上了手腕上的海棠花暖玉手串，为了它我还被老夫人罚跪了。</p>

    我看了看随风摆动的海棠花，叹了口气：“好看如何，不好看又如何？”</p>

    “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洋洋得意，瑶姬，你不过是老夫人用来分我宠爱的姨娘罢了。”</p>

    瑶姬脸色扭曲了下，咬牙道：“罗鸢，我不过是个姨娘罢了？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p>

    “是，你出生高贵，你是前丞相的嫡次女，而我不过是教坊司犯了错的小官之女。”</p>

    瑶姬话锋一转，面上带了几分嘲讽：“可那都是曾经！你现在也就是个入府三年不能生养的侧室罢了，姨娘侧室，说白了都是妾，你有什么可骄傲的？”</p>

    一直被我用眼神压制的宝月气急了，她自小陪在我身边，骨子里自是极护我的。</p>

    她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反驳：“瑶姨娘！您、您说话也太过分了……”</p>

    在瑶姬等人出口前，我将宝月拉到身后，笑了笑：“是啊，我们都是妾室，都是要看人脸色受人庇护才能活下去，又何必互相撕咬呢？”</p>

    我抬手摘了朵海棠花，簪在了瑶姬的发髻上。</p>

    瑶姬微微侧了下身子，到底还是没躲，任由我替她簪花。</p>

    “我从来不是你的敌人，你也不必如此仇视我。”我的话算是向她低了头。</p>

    瑶姬微愣后，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又扬起了得意的笑容：“鸢夫人好气度，不愧是士族出生。”</p>

    她瞥了眼我身后的宝月，哼道：“今日我心情好，就不与这个恼人的丫鬟一般计较。”</p>

    看着像得了胜的母鸡一样走了的瑶姬，宝月委屈巴巴的看着我：“夫人，都是宝月不好……”</p>

    我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我们回去吧。”</p>

    宝月以为我是因为她才不得不向瑶姬低头，却不知我只是厌倦了这府里的勾心斗角和争风吃醋。</p>

    沈玉书就是再宠爱我又如何，他是将军，是将军夫人的夫君，不是我罗鸢的夫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