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1)
杀出一条血路,一溜烟地跑了。霍仁帆、冷作云受了点轻伤,趁黑回到麻乡约,躲过一劫。
过了几天,霍仁帆、冷作云邀约大部分帐房,呋头,管事来到陈如舟处,下人是从不敢轻易到陈如舟的房间的,只见陈如舟虽然年纪青青,全无刚阳之气,脸色如同白纸,风吹飘飘,冷作云说:
“少爷!老爷去了,你应该承起头来!”
陈如舟冷笑一下说:
“一个人有多大的能耐,胆敢如此?他们合起帮来成一股的,遇事掣肘,就叫你做不成功,难道我心头不明白吗?所以不是我说,隐忍算了。”
霍仁帆站点起来理直气状地说:
“少爷只要挺直腰板,铁面无私,迎到风头上,首先剔掉她的脚脚爪爪,我们愿帮你到底,重振麻乡约的雄风。“
一席话竟说得陈如舟沉默不语,语塞言闭,踌躇万端。这时,但玉玲端着燕窝来了,陈如舟是定时一碗清蒸燕窝汤,灯影之下,但玉玲穿着薄薄的纱裙,蒙蒙胧胧露出那玲珑剔透的玉骨冰肌,众人都看呆了,霍仁帆猛然一见她十分妖娆,不觉心荡目摇,精魂尽失。淫心辄起,陈如舟最是小胆,凡百事,优柔寡断,鼠头蛇尾,而且鸦片瘾来得极大,一天吃到晚,又好睹,一夜睹到亮,还不过瘾,漫无边际,抽精吸髓,那有精力去弄耸这如花似玉的人哟!但玉玲用那轻翠温柔甜密的桑子说:
“如舟!趁热吃了吧!”
但玉玲打破了室内短暂的宁静,众人之中一扫视,但玉玲那一双涎瞪瞪的秋波直直地看着霍仁帆,陈如舟却不顾众人慢条斯理地吃燕窝,他如此健壮,俊朗,但玉玲情不由己一点红从眼后耳根起,难道这段姻缘来了,没想到可意人儿在这里,幽闲之人不由偷眼睃看几下,真是:
弓鞋窄窄剪春罗,香体酥胸玉一窝,
丽质不胜袅娜态,一腔幽恨蹙秋波。
自从嫁了陈如舟,见他一味懦弱老实,秉性柔弱,凡事瞻前顾后,整日抽大烟,三分似人,七分象鬼,风吹飘飘,若大的家财被外人霸占,偷梁换柱,暗渡陈仓,由于他身体瀛弱,从未见他的家伙真正雄状起来,让她淋漓尽致地痛快,很是憎恨他,从此但玉玲暗下变心,真是:若是佳人有意,那怕粉墙万丈高,红粉无情,总然共坐隔千山。正是但玉玲嫁了个煨不粑,煮不烂,扶不起的痴蠢之人,当然要红杏出墙,况且霍仁帆人物风流,青春俊朗,二人眉来眼去,不觉魂飞天外,暗定情约。众人摆谈一会儿,陈如舟接连二个喝嗨,伸了伸懒腰,瘾来了说:
“我要香二口,你们都下去吧!让我想想!”
“是!”
自古仆听主裁,众人也不敢多说,鱼贯而出,但玉玲见他的背影也不住地斜溜几眼,无可奈何,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干活去。
泡子都是但玉玲亲自打好的,陈如舟一抽就是三十来口,瘾子又大,一天便有百十来口,至少也得抽五、六钱烟土,等到抽完之后,又要喝燕窝,方才心满意足地抱着但玉玲,吸吮她的奶子,直到沉沉的睡去。
那天霍仁帆整夜心心念念,寝食难安,只是放但玉玲不下。
陈如舟过足了鸦片烟瘾,靸上了绣花鸳鸯绸布鞋,脸色如雅青般碧青,心事重重,在铺着地毡的大厅里徘徊,但玉玲粉妆玉琢,脸庞儿不脸不瘦,身材袅娜,难减难增。杨柳腰,天然美丽,肌肤软嫩似棉,行走过处花香四溢,脸蛋似羊脂玉般透白晶亮,坐下时端庄秀丽,犹似活菩萨一尊,玉玲是不抽鸦片烟的,但却很会裹烟泡,丫环都知趣,每次都是她服待陈如舟抽鸦片烟,刚进门的时候还显得有些腼腆的姑娘,现在已经变成了充满青春活力的妇人了,含情的秋波极有诱惑力,红润晶莹的脸蛋散发着光泽与挂着使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那嘴唇似火焰般的红润与鲜艳,犹似鲜花绽放,胸脯高矗而又饱满,她最欢陈如舟似婴儿般吸吮她的奶头,陈如舟本是无用之人,使她恼火的是每次欢娱,陈如舟花样很多却总是早泄精水,从未让她得到过真正的满足,真是:只因会尽人间事,从此心上愈添愁。岁月流失,她已是十分妖娆的女人,每天都想着花样让少爷高兴,她已摸透了少爷喜新厌旧的性格,只有这样不断的变化,才能使宠爱不被衰退,玉玲坐在桌边,穿着薄如蝉翼透出肌肤的薄纱裙,显现一副妖慵的神态,如舟今天有些反常,半日不发一言,也没有憋她一眼,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凝惑,但也不好问他,他那张如娃儿的脸,说变就变,陈如舟走马灯一样来回走动,最后在但玉玲的背后站住了,望着玉玲雪白的脖子出神,一股股热乎乎的粗气喷在玉玲脖子上痒酥酥的,她回眸抿嘴一笑,二指从红木圆桌上碟子拿了一块削了皮,切成方块的雪梨说:
“如舟!来!我喂你!”
陈如舟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说话,不禁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朝天望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突然手臂挥舞,没头没脑地吼叫:
“哼!老子要快刀斩乱麻!老子要立志革新!”
玉玲惊诧地注视他的发威,正要发问,可又踱开了,又继续低头徘徊,玉玲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憋了他一眼。自老父亲死后,家中一切由四老太婆作主,租与老丈但炳宣经营的兴记麻乡约,由于但炳宣,但永奎即玉玲的大哥皆性情急躁,动辄破口骂人,好的呋头大都离去,生意逐渐萧条,这还不算,但永奎又不务正业,又一度经营香烟生意,亏了大本,已负债达六、七万元之多,信用全失,顾客纷纷离开,连租金都付不起,收入减少,四老太婆,吴鱼天,盐老鼠等把持麻乡约,便想将兴记收回,兴记又是老丈人,不好惹,这陈如舟也读过上海法正大学,毕业回到家也曾经有过一番抱负,想把他所学的知识用在振兴麻乡约上,他感到他父亲经营的方式即陈旧又腐朽,立志革新,想引进先进的邮局经营方式,引进电话与电报,组建银行,把麻乡约更加发扬光大,可是他父亲既顽固又守旧,一切都听四老太婆的,使他的抱负成了泡影,想来想去,一筹莫展,蓦然他停止了,气喘嘘嘘,青黄的脸色更趋转青,但眼睛却闪着异常明亮的光,嘴唇似纸一样的惨白,怒视桌上的一堆烟具,突然,他右脚一跺,好似终于下了决心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叫喊:
“开山!开山!我要开山!”
玉玲惊了一下,听见陈如舟的喊叫声,温柔地凝视他说:
“如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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