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辛之死

此时已不容他胡思乱想,就听得一边的户部侍郎朱雍冷眼看着王崇道:“如今王大人接替了我父亲成了宰相大人,那为皇室分忧、救助天下百姓的重担自然也落在您身上。想当年啊,我父亲在时,尚且不顾家里困难,将自家钱财拿出分送给贫困百姓。如今还有不少人挂念着我父亲的好。王大人想必也有如此高风亮节吧。”

王崇斜睨了他一眼,心里暗道:“朱老宰相虽丢了宰相之位,可为什么卿临侄儿却偏生将这个被贬至虞城的朱雍给召回了京,还冠上了个户部侍郎的职位。这小子从来与咱们王家对着干,如今定是巴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了!”

他心里这般思量着,嘴上却不肯落了贤名,道:“这是自然。只不过我王家远远不及朱家豪富,此次赈灾只好出了一千两银子。不知户部侍郎大人出多少呢?”不得不说王崇也是历经官场的老狐狸,朱雍不让他好过,他怎可能放过朱雍呢?

可这话听在司徒卿临耳中,却颇不是滋味。他怎会不知道整个王家财大势大,就是今日王崇身上佩戴的扳指都不止一千两银子!但在这民怨沸腾、他太子之位不保之际,王崇却只堪堪答应拿出这么点银子。要知道这么点钱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又有何用?!他如此想着,脑海中却突然回想起病重的南滨国主曾说起过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语。司徒卿临突然想到,面前这个一向疼爱自己的舅舅不会真的只想控制自己,谋夺南滨吧!

如此想着,他的面色更加不好看。他沉下脸道:“王崇!此事都应王彦、王辛处事不周所致。按我南滨律例,丢失赈灾物资,此罪当株三族!若王家能将所有粮草补齐,本宫自然不会再追究,否则……恐怕二舅舅和表弟……”

“你!”王崇从未想过这个从小温润好说的侄子居然是个如此不留情面的冷漠之人。看来如今这等霸气、杀伐果断的模样才是他的本性吧。哎……原来这么多年打雁却反而被雁给啄了眼睛!

整个王家虽说人多势大,但优秀的人才却都出在人数较少的王家主枝。若是王家主枝没了王彦、王辛,那力量便大大削弱了!今后又怎可能与其他名门望族相抗衡?因而,王崇是万万不能将这两个如此重要的人物给抛弃的。

可偏偏此事却是自己一力拉给王家,希望给王辛、王彦挣个功劳。如今,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骑虎难下!

王崇冷眼扫过殿中站立着的其他的诸位大臣。可偏偏这么多平日里“王大人长王大人短”迎来送往的同僚们却个个如同缩头乌龟一般,居然都没一个人站出来为自己说句话,求个情。反倒是有好几个人带着嘲笑冷眼旁观。虽说见惯了官场上的踩低捧高,但这时依旧有些心冷。

王崇紧紧地掐住了袖中的手指,板着张脸,道:“本官听从太子殿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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