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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3

    林凝素爱慕林砚,遂哀求父亲,取消了他原本订下的婚事。林砚也并未有何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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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差阳错,林砚作为皇帝遗子被找回,成为太子,登基为帝。

    十里红妆,迎林凝素为皇后。

    一切美好似梦,殊不知朝堂变幻莫测。一夜之间,宰相被革职抄家,流放边疆。

    林凝素这时才知,林砚从未忘记过他的未婚妻子。

    她没了亲族,没了兄长,更没有爱人。

    最终,她在冰冷的皇宫中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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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后的林凝素想通了一切,既然求而不得,何必苦苦追寻。自小青梅竹马的小世子难道不是顶顶的良配吗?

    她不再心系林砚,并主动撮合林砚和他的心上人,一口一个兄长嫂嫂叫得热切。

    林砚也一副温文的哥哥模样,从未袒露上辈子的阴洌手段,她总算安下心来。

    可就在林凝素与小世子成亲当天,花轿里却空无一人。

    而新帝的宫宇中,大红喜袍零落四散….

    注:

    1.内含大量火葬场、修罗场和狗血玛丽苏。(每个人喜好不同,不吃这个题材的宝贝不用勉强~)

    2.女主万人迷预警

    3.男女主兄妹关系延续期间,二人间没有感情

    4.祝大家生活愉快

    以下为预收【飘芙】

    永安国公府来了一位远房的表姑娘,名叫沈芙。她生得长眉秀目,仙姿玉貌,亦举止有礼。

    可国公府上下没人喜欢她。

    谁让这沈芙胆大包天,竟妄想着勾上小公爷郁怀章?

    令人恼怒的是,还真让她给勾到了。

    国公府世代清正,家教严谨,那位如兰君子的小公爷郁怀章却收了沈芙作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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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个外室,登不得台面,等小公爷娶了妻,看这位表姑娘怎么被发落了去。”

    听闻这话,沈芙数着银钱,不以为意。她心里明白,整个国公府和郁怀章,从来就没瞧得起她。

    一响贪欢之后,沈芙软软地贴在男人胸前:“小公爷,七宝斋出了新样式的钗环….”

    郁怀章目光沉沉,打量着身下女子,心中暗嗤。贪慕荣华,庸俗至极。若是自己许她进府,定会欢天喜地。

    可多年过去,沈芙依旧安守本分,丝毫不提嫁娶之事。

    -+-

    沈芙自小便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君,她那夫君温柔多才,却体弱多病,陈疴难消,性命垂危。

    家中困顿,夫君急需救命钱。她便盯上了永安国公府的郁怀章。

    做人外室多年,受尽白眼,能换夫君平安,也算苦尽甘来。

    谁知当她带着细软归还家乡,茅屋内不见了夫君身影。只有郁怀章面如冷冰,推她在草席间,哑声道:“芙娘,签了这纸婚契,我便放了你夫君。”

    前尘

    上都的冬日总是冰雪不断,银装素裹的城内有时比北狄还要凉上几分,直让人觉得冷到心窝里。

    与外面的骤雪不同,皇城的长秋宫内,炭火烧的很旺,一片暖融。

    新来的小宫女不敢偷懒,紧盯着炭盆,生怕冻坏了主子,陛下要怪罪。间歇的功夫,她抬头瞥向斜倚在窗边女子。

    女子眸光飘向窗外,像是在看雪,又像是透过雪在看无边无际的宫外世界。她眉头轻蹙,眼尾含悲,即使未施粉黛,也难掩昳丽。

    怪不得新帝登基三年,后宫也只有皇后一人。

    还没等小宫女感叹,长秋宫的掌事宫女云鸾便赶在天黑前归来,她屏退左右,缓慢靠近窗前的女子。

    “姑娘,世子殿下托奴婢带给您的书信。”云鸾压低声音,并将信封递上。

    听闻有信件,林凝素空洞的双眼中终于多了点鲜活气。

    半年前林相一家因结党之罪被贬去漠北,而林夫人劳顿之下心疾发作故去,林相也积虑成疾性命垂危。自那后林凝素便忽然改了性子,不愿说话,也不愿走动,像个雪捏的人般,仿佛随时都能化掉。

    林凝素扫过信件的内容,心中多了一分慰藉,可她却实在笑不出来。

    “西羌不若上都,不知道敬安在那过得好不好。”

    “姑娘别担忧,世子殿下定会早日归来的。”

    云鸾看着自家姑娘这些日子受的苦,眼眶一红,也跟着点头。

    而后,云鸾似是想到了什么,收了眼泪,语气十分怨怼:“昨日,陛下赦免了阮将军的罪名,恢复了其柱国将军的职位,仅罚了两年的俸禄算是警告。还赦免了因前太子而囚在宗牢的清姑娘,允许其回归本家。”

    “今日是回归本家,明日呢?是不是要纳入宫中?”云鸾回想起当今陛下的种种,当真是替林府,替自家姑娘不值。

    “云鸾,别再说了。”

    林凝素低下头,往事开始在脑海中起伏。

    当今皇帝林砚,现在该叫孟砚,本是她林凝素名义上的兄长,是先帝不愿认回,寄养在丞相府的遗子。

    此事虽为秘辛,可她却自小知晓,也对这个哥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林砚与柱国将军之女阮清本是情投意合,是她当年不懂事,横插一杠。一步错,步步错,误了二人的好姻缘,才会让林砚如此记恨她,记恨林家,导致如此局面。

    林凝素怎能再怨?

    就算如今把这皇后的位置给了阮清,她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她对林砚的那些情意,已然夹带着如附骨之蛆般的痛苦和悲切了。

    她只想离开。

    林凝素挥手,“云鸾,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她重新拾起信件,仔细看着那些宽慰的话语。

    如若她当年听母亲的话,嫁给敬安,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正出神间,廊外忽传出云鸾问安的声音。沉重的脚步叩在地面,一下下敲着林凝素的心。

    她面上闪过一丝惊慌,掠过烛台上闪耀的烛火,飞快地将信件一角燎在火苗上。

    带着薄茧的大手捏住林凝素细小的腕子,她吃痛,半燃的纸张落在桌案上,上面的字迹保留了大部分。

    男子拿过信件,眸中闪过一丝幽黯,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林凝素不肯抬眼,但她能感受到林砚灼灼的目光,那种淬了阴冷,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目光。

    松柏和沉木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从前她最爱这香气,如今却有着分外的威压,直想让人逃离。

    僵持半晌,终究是林凝素抽回手腕,别过头去。

    林砚没同她计较,径自拿着信件坐在软榻上。他刚刚下朝,头上的十二旒冕还没来得及卸下,玉珠相撞的细微声响回荡在宫殿中。

    这倒是提醒了林凝素,林砚已经不是那个纵容她任性的哥哥了,而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

    也对,林砚恨她,恨林家。

    从前的纵容,也只是在忍耐罢了。

    “嫁给我,你很后悔。”男人的声音如温润玉质,云淡风轻却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他语气笃定,像是能猜到林凝素的心思。

    “要是当初答应了沈敬安的求亲,何以是如今的模样。”林砚笑得温和,眼睛却死死盯着林凝素的表情。

    路是自己选的,任何人都没资格回头,也没资格悔恨。

    林凝素握紧掌心。儿时,自己有什么心思,林砚总是能一举猜出。她问为何,这人会说:我是你哥哥,能不知道?

    现在,竟也是这样,她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无。

    “怎会?”林凝素冷哼,“贬也贬了,罚也罚了,一封书信而已,陛下不会如此小肚鸡肠吧。”

    林砚这个人,掌控欲极强。从前还背着个上都君子的名号,肯着披着清正的羊皮。如今,更是本性流露,容不得半点背叛。

    林凝素早就不再天真了,她不会觉得林砚此刻的情绪是因为有半点在乎她。

    因为她见过林砚真正爱一个人的样子。

    阮清嫁给前太子那一天,锣鼓喧天,喜乐齐奏。林府礼数周全,端方如玉的大公子,第一次失了态。他拒绝了太子的喜帖,将自己关在房内,灌了一天的酒。

    当时林凝素就站在他房门外,终于下定决心推门而入时,就被那阴鸷的眼神给吓得坐在原地。

    阮清,当真是他的逆鳞一块。

    信件在烛火上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

    赵凝素回过神,心道,是该结束这一切了。

    她看向林砚,斟酌着字句:“我听说阮清回到尚书府了。”

    听到这个名字,林砚动作一顿。

    “我知道,你不愿意让她受委屈的,不如,就下一道诏书,让她来做皇后吧。”

    林砚没答话,周身气压忽低。

    林凝素没发觉,自顾自说道:“我知道你的手段,这些朝臣们不会有意见。实在没法子,可以仿照史例,先去佛寺jsg清修…..”

    “如今林家已经不再是你的牵制了,我在这个位置,终究碍眼。”

    一是碍着林砚的眼,二是那些朝臣们大多墙倒众人推,正眼巴巴将宗族女子塞进来巩固地位呢。

    而且,她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林家便多一分危机。

    她字字恳切,认真地替二人谋划着未来。也是为了自己,能早些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说完这些,她又小心翼翼问:“一切我都愿意的,能不能放过父亲和弟妹。他们身子不好,经不住漠北的苦寒。”

    林砚站起身,踱步到林凝素面前,粗粝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

    “为兄倒是不知,你有这般气度。”

    自对林砚有了不明的心思后,林凝素就羞于再唤他兄长。

    可这人,却时不时提起这个,提醒她是个觊觎兄长的人。

    尤其是在床笫之间,更为过分…

    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她身前,落下一片阴翳。银丝绒的大氅被拨开,散落在一方小榻上。

    林凝素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惹到了这人。

    灵活的手指扰得她气息浮乱,只得紧紧抓靠着身前的人。

    无数次,林凝素都能感觉到束缚在自己脖颈的手掌骤然收紧,却又在她奄奄一息时放开。

    呜咽声与衣衫摩擦声响交叠,泪水自颊侧滑落。

    靡靡之音自傍晚持续至深夜方才结束。

    -

    -

    “何须你来教我做事?”

    之后,每次林凝素提起此事,总是被这句话给堵了回去。

    她不知道在这冰冷皇宫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父亲病危,阿弟游走漠北从了商贾,阿妹为谋生辗转于贵人之间,苦不堪言。

    珠沉玉陨,蕙折兰摧。

    林凝素一日一日消瘦下去,形容枯槁。

    就算心上人不能早日入宫陪伴,也不愿答应她的请求,也不愿放过林家。

    林砚啊林砚,你是有多恨。

    他不杀她,是想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家族覆灭,亲眼看着昔日控制着他的林家变成坟冢

    恐怕只有她死,林家上百口才有活路。

    毒酒被一饮而下,灼烧的痛感自腹部蔓延至全身。

    眼前一片模糊,她依稀辨出来人是林砚。

    “哥哥….”

    若只是哥哥,该有多好。

    是她选错了。

    重生

    “….还没醒…”

    “都五六个时辰了。”

    略显嘈杂的交谈声响在耳边越发清晰,眼皮却似千金沉重,无法睁开。时常有人在身边走动,带过几缕窗外刮进来的风。

    是红芍花的甜香….

    这是她儿时最喜欢的花,栽种了满园。有几时没闻见过这味道了?

    自从进了宫,便只有象征着中宫意义的牡丹了,她没得选。

    许多事情涌入脑海,她倏然就想起自己已经喝下了鸩酒,难道被救回来了不成…

    林凝素缓缓睁开双眼,月白的床帐映入眼帘,薄纱轻缦,四角还挂着千安寺求来的福包。

    她心神一慌,这是林府,她的卧房之内。

    下一刻,不知是谁先道了一句:“阿素醒来了!快去请郎中来。”

    这个声音,林凝素轻轻扭头,果然看见沈敬安满面惊喜地看着她。

    他现今还未及弱冠,面上没有任何经历过风霜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少年意气和风发踌躇,纯澈的眼神中装满了面前的女子。

    林凝素有些发懵,只得下意识呢喃:“….敬安。”

    听见少女柔声唤自己的名字,沈敬安眼睛立即弯成了月牙,径自握上林凝素有些冰凉的手。

    “凝素,可还有不安适的地方?”

    一道声音打断了沈敬安的动作,他向声音源头看去。只见相府的大公子林砚正看着他与凝素相连的手指,视线漫不经心地在二人之间徘徊。

    明明这人最是清正如君子,神色也坦然亲切,可就是让人无端有些脊背发凉。

    沈敬安当即就放开了凝素的手,在大舅舅面前握着其妹妹的手,确实有些太不知礼了。何况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自醒来到现在,林凝素一直都懵懵懂懂,现在看见林砚,更是心炸响雷。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林砚。两方视线交织,一是惊惧,一是担忧。

    林凝素打量着这人无任何矫饰的关心神色,一时间恍若隔世。

    这不是林砚,这是她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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