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桑若看着那轻动飞舞的纱带，唇动了动，放手二字即将吐出，却被匆匆赶回来的漓洛二人打断。“我处理好了，走吧。”
桑落咬了咬唇，到底是没在外人面前争吵下去，勉强谢过漓洛漓泉后，便一言不发的跟在她们身后。
墨玄自然知晓她这会心情不太愉悦，可为了他的计划能顺利实施，这点不愉快，他事后再好好安抚便是。
恰逢漓洛询问他们有没有感兴趣的海底奇观，墨玄顺势道：“我听说鲛人宫内有一冷泉，里面的泉水极其特殊，似和无忧水同源而生，效果却是相反，无忧水令人淡却世俗欲望，可若饮了冷泉里的水，便会放大心中所愿，很是神奇，不如今日便带我们去瞧瞧这冷泉，如何？”
他说完，漓洛和漓泉对视一眼，满脸都写着这人是不是疯的太厉害了。
冷泉确实存在，可那是鲛人宫禁地啊！且自从他老人家十几年前误入后，鲛人王更是添了十倍的守卫军，除了鲛人王一人可通行以外，就算是王储来了也进不去，她们拿命带他们去瞧吗？！
漓洛几乎要忍不住骂娘，但看到墨玄不经意间抬眸望过来的冷厉眼神，她又瞬间怂了：“……没问题。”
反正她只是个工具人！墨玄既然要去，那他定然有对策能进去，她要做的就是在桑若面前假装这对策是出自她手。
漓洛走在前面带路，捏了捏漓泉的手，以唇形道：“一会有什么不对的你就跑。”
上一世，墨玄从冷泉内出来后，几乎将守卫鲛人全杀了个干净，血腥场面至今还是许多鲛人的噩梦，如今他再去冷泉，实在让人不安。
冷泉
冷泉
进入冷泉远比漓洛想的还要容易，往日守卫森严的护卫军睡了一地，若不是重叠在一起的呼吸声动静不小，漓洛简直怀疑墨玄将人都杀了。
她擦了擦额角冷汗，将人带去岩石洞穴内，清了清嗓子，正要介绍，却听墨玄道：“方才阿若同我说你们二人身体不便，我却还让你们同行，此举很是不妥，我想了一路，确实有些不合适，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我同阿若随意逛逛便好。”
漓泉和漓洛：“……”懂了，她们的用处就是以最快时间将桑若正大光明的带到冷泉，省得他再想些弯弯绕绕的法子。
桑若沉默须臾，格外心累地解释：“你们别误会，他不是在戏耍你们，真的不是，他就是……”
没等她解释完，漓洛便立马捂着胸口道：“哎呦，伤口确实有点疼，我不行了，漓泉，快扶我回去，桑若，实在抱歉啊，你们在这好好玩，但也别待太久，这里面寒气很重的，等我伤好了我再带你们去别处，告辞。”
桑若全程一句话没插上，反应过来后，金发蓝尾的两位鲛人已经离开了洞穴，看背影，似有些逃命的急切。
她挠了挠头，有些不解，转头看向无名时，又忍不住叹气：“无名，你怎么又让她们回去了？”
“不是你教我的吗？”墨玄很是无辜：“我只是才想明白，阿若，你别同我生气。”
“……罢了。”
桑若又叹了一声，不想再纠结这件事，四下望了望，却瞧不出这空旷昏暗的洞穴里有何特别，更没看见所谓的冷泉在何处。
但洞穴内确实比外面要冷的多，似是自带了股寒气，耳边也能听到滴答落下的水声，她沿着水声往前迈了一步，肩膀瑟缩的抖了抖：“这里好冷——”
正说着话，一股温热的风扑面而来，将桑若身上寒意驱散些许，可下一秒，她眼前陡然一黑，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没了意识。
墨玄将她软下的身子稳稳接入怀中，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迈向洞穴某处角落，乌发翻飞中成了银丝，人还未至，一层层云天纱便已飘然落地，一直堆砌到床榻的高度才停下。
墨玄将她放在绵软的云天纱中，伸手解开她的衣衫，却是为了拿到她贴身存放的储物袋，强大的神识不费吹灰之力便解了上面的禁制，他将那些法器尽数留在袋中，近千根回天枝堆了满床。
与此同时，他动作温柔，却毫不犹豫的伸手卸了她的下巴，顶上滴落的冰寒泉水正巧落在她张开的口中。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十几秒内，墨玄全程半丝犹疑都没有，唯有拇指摩挲她红嫩的唇瓣时，眸底有些犹豫。
须臾后，他轻笑：“还是不亲了。”
他替她穿好松散的衣服，又盖了一层云锦薄被，洞穴寒气太重，他平地而坐，曲起一条腿，姿态懒散的靠在云天纱堆出的床榻上，一手撑着额头，一手随意搁置在膝盖上，最后望了一眼沉睡的桑若，异色瞳仁中满是疯批的偏执。
就这样，将他所有的痛苦回忆全看一遍，在冷泉的作用下放大内心的不忍，直到不忍成为怜惜，她便不会再厌恶‘墨玄’。
墨玄闭上眼，水色神识一点点吞下周遭寒气，可寒气是因冷泉而生，冷泉未干，寒气不止，没多久，他身上便起了一层冰晶般的冷霜。
云天纱上的桑若面红唇赤，并无一丝寒气入体，她双眸紧闭，周遭通体墨色的回天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根根褪成绿枝。
混乱的记忆回溯破碎，重组，连接成一场漫长又痛苦的梦。
恐怖的自愈力
恐怖的自愈力
桑若才睁开眼，便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其中身材敦厚，面容凶狠的胖男人正挥手朝那孩童打去，肥厚的手掌在半空中成了一只黑色熊掌，熟悉的样子叫她眼皮直跳。
她这是又陷入墨玄的幼年回忆了？可她不是和无名在冷泉中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名有没有事？
短暂的懵圈后，眼见熊掌已经快要挥到幼年墨玄的身上，桑若的心无意识提了口气，虽知道墨玄后来活的好好的，可看到幼年的他和那只熊掌相差无几的身高，她还是觉得他会被一巴掌拍死。
而墨玄仿佛被吓傻了一般，对巨大的熊掌视而不见，整个人略显呆愣的盯着某个方向，长长的眼睫毛被刮过的掌风吹的乱颤，他却连眼睛都不肯眨。
桑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蓦地有些发酸。
他看的是他母亲带着妹妹逃跑的方向。96，９铑阿咦裙
“砰——”
熊掌落在幼年墨玄身上，他瘦小的身子一瞬间被打飞出去，仿若被掷出的铅球，撞断了好几棵树才停下来。
“噗——”
墨玄吐出一口血，破烂的衣服遮不住他胸口异样的突起，染着脏污的血肉下，断裂的肋骨刺出肌肤，露了一截雪白在外，桑若只看了一眼，便于心不忍的移开视线。
可墨玄却像是不知道疼似的，一双异色眼眸依旧紧盯着母亲离开的方向，说是呆愣，却更像是固执。
很快，那些妖又围了上来，黑熊精踢了墨玄一脚，狞笑道：“识趣点，把赤鸢花交出来，我兴许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
幼年墨玄……或者说，这时候的他还唤阿无，阿无并无反应，仿佛已经被一巴掌打的没了意识。
可当熊妖想从他手里拿走赤鸢花时，他却攥紧了手指，纵使是黑熊精用了不少力气，也没能掰开他的手指。
旁边，桑若曾在水牢记忆中见过的蛇妖男捂着嘴笑道：“熊瞎子，你行不行啊，一个小屁孩都搞不定，真是丢人。”
这话大大刺激了熊妖，他脸色因怒气爆红，骂骂咧咧道：“我他妈给你脸了……”
说着，他自身后抽出一把重剑，桑若心脏一紧，眼睁睁看着他挥下重剑，斩断了阿无的手臂。
手臂自肩膀处给斩下，剧烈的疼痛让阿无喊叫出声：“啊——”
但他的喊声很是奇怪，不带丝毫痛苦之意，毫无起伏的叫声仿佛只是将嗓音调到最大的平常喊声，如果不是他身子都疼的在颤抖，桑若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痛觉。
但最怪异的还不止是他的叫声，只见他叫完后，艰难的往前爬了一截，颤抖着手将那截断臂扒拉回来，也不顾断裂面已被泥土弄脏，直接按在了肩膀上。
下一秒，奇异的水色灵光自他的伤口绕过一圈，断臂眨眼间恢复如初。
桑若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反派大佬的金手指吗？！有这么逆天的自愈力，怪不得整个修真界都没人敢跟墨玄作对！
想想看，就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你损的这八百还没恢复，他失的一千已经全回来了，这仗怎么打都赢不了啊！
不止桑若震惊，围观的九人更震惊，他们原本看戏般的神情在墨玄断臂复原时，瞬间认真起来，蛇妖在男童面前蹲下身，探出舌信舔了舔他滴落的血液，随后眼神亮起：“血苦味涩，果真是古籍传说中神灵果的气味。”
其他几人皆激动起来，桑若却不懂他们在激动什么。
别问，问就是书里没写过神灵果，她压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但看着九人脸色的兴奋疯狂，以及不加掩饰的贪恋，桑若知道，这神灵果定然是比赤鸢花还要难得。
像被淋湿的小狗
像被淋湿的小狗
似是断定墨玄跑不了，九妖旁若无人的讨论起来。
黑熊精对神灵果不感兴趣，只想着夺来赤鸢花医治眼疾，蛇妖男冷笑一声：“就你这脑子，眼疾好了也是个废物。”
“你什么意思！”黑熊精扬了扬拳头：“想打架是不是？”
蛇妖男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同他说。
黑熊妖更气了，站在蛇妖男旁边娇媚的女蛇妖忙道：“熊瞎子，我问你，如今在这妖界，最威风的人是谁？”
熊妖粗声粗气道：“除了那老狐狸还能是谁，仗着有个天生灵体的女儿，可让他不知怎么吹嘘才好了，也不想想，天生灵体虽自生下来便是半身之身，可他女儿那天残的身体能用几次神力？”
“所以啊，他不是一直在找神灵果吗。”女蛇妖笑道：“有了神灵果，纵使狐族那位小帝姬被神力反噬，也能自愈，供他驱使数年，或许还能助他一统妖界呢。”
“他在想屁吃！”黑熊精骂道：“神灵果万年才结一颗，他当全世界的好事都能陪他碰上呢？”
“别急啊，这小魅妖不是吃了神灵果嘛。”蛇妖女蹲下身，一团水自幼年墨玄头上淋下，她勾起他的脸，看着他的异色瞳眸，眼里都带着笑意：“我听说魅妖一族有个特征，若对旁人产生爱意，再被吃下心脏，对方便能继承他们的血脉灵体，反之亦然。”
“什么意思？”黑熊精再蠢，也不会觉得她的意思是要自己留下这魅妖来吃，忍不住道：“你该不会想把他送到狐族，讨好那老狐狸吧？！”
“说你蠢你还不高兴。”男蛇妖没好气道：“我们是要把这魅妖送到狐族没错，可却不是什么讨好，那老狐狸无非是仗着有个天生半神的女儿才如此嚣张，我们便让这魅妖去勾引狐族小帝姬，待小帝姬对他产生爱意，他便能吃了她的心脏，继承她的半神血脉，为我们所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桑若和黑熊精一同沉默了，不同的是黑熊精能开口询问：“他凭什么为我们所用？”
桑若连连点头，就是，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这么对墨玄，还指望他能为他们所用，难道是觉得用点刑罚就可以了？
想到水牢的记忆，桑若觉得他们可能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大抵是没料到那么大的痛楚都没能让他松口。
她哀叹一声，怜悯的眼神又落在地上被水淋的浑身湿透，像个流浪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男童，隔着虚空对视上他仍旧固执盯着某处的异眸，下一秒心头狂跳，只觉得大事不妙。
她竟觉得这样的墨玄格外可怜又可爱，她一定是疯了！！！
可心里确确实实有种冲动，想要将他破碎的衣服拢起，擦干他身上的水珠，将他瘦小的身体抱在怀里，保护他。
桑若抿紧唇，直觉带来的诡异感也被放大数倍，卷进不忍怜惜中，冲淡了她心里那份不合时宜的古怪想法。
而蛇妖男的话，让她彻底忘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蛇妖男仰天长笑两声，指了指墨玄一直看着的方向：“当然是凭这个。”
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
桑若从幼年墨玄不自觉放大的眼眸中看到了那个略显熟悉的身影。
她错愕回头，果然看到了原本抛下墨玄，带着幼女逃跑的美艳妇人，也就是墨玄的母亲。
而在那妇人身后，是一只狼妖，他正拿着剑压着妇人的脖子，悠哉悠哉的走过来。
桑若这才反应过来，她就说赤鸢花虽珍贵，可对这群毫无人性的畜生来说，定然是比不过魅妖的血肉有吸引力，却原来他们放任妇人逃跑，是因为知晓她无法离开。
而且还看出墨玄很看重他的母亲，想以此来要挟墨玄就范。
她一时又捏了把汗。
“走快点，别磨磨唧唧的。”蛇妖男催了一句：“有大事……怎么就一个，她怀里那个婴孩呢？”
“这女的把那小的丢河里了，我正要去追呢，你就催我回来了，到底什么事啊？”狼妖稍微提快了些脚步，绑着墨玄母亲和大家汇合。
“算了，一个也够了。”
女蛇妖将神灵果一事以及他们的打算同狼妖说了一遍，又蹲下身，指了指狼妖剑下的女人，对墨玄道：“我们的要求你听明白了吧？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便不会动你母亲，否则……哼哼。”
她阴测测的哼笑两声，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幼年墨玄却恍若未闻，只看着母亲的脸，喃喃问道：“你回来找我了？你也爱我吗？”
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似乎受了什么重大打击，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既不在乎殴打辱骂，也看不到和他无关的东西，在他眼里，他母亲似乎不是被剑压着，被迫回来的，而是特地回来寻他的。
桑若心脏酸的厉害，若不是没有实体，只怕现在已经哭出来了。
狼妖动了动剑，催墨玄母亲答话，她身子一颤，两行泪水落下，更是梨花带雨的美，她哭道：“乖阿无，娘亲当然爱你，你告诉娘亲，你愿不愿意去……去狐族，勾引狐族帝姬，吃下她的心脏？”
墨玄茫然道：“像对狮崽那样吗？”
“对。”墨玄母亲哭的泣不成声，几乎用尽了力气才说清楚一句：“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幼年墨玄皱着眉，低着声音道：“很痛，狮崽很痛，我也很痛。”
“那可不行。”狼妖又把剑往下压了一分，催促道：“你最好快点说服他，不然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妇人闻言，却冲墨玄露出一个凄惨绝美的笑：“阿无不愿意，娘亲便不逼你了。”
桑若莫名觉得她的笑有些不对劲。
果然，下一秒，妇人在狼妖的骂声中，主动将脖颈送到了寒光闪烁的剑刃上。
雪白的肌肤破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红的血液呈喷射状涌出，溅了她对面的幼童满身满脸。
伤口太深，几乎转瞬之间，她便倒在血流中，彻底没了呼吸。
墨玄愣了几秒，突的张开嘴，毫无起伏的尖叫：“啊——”
桑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的瞪大眼睛，看着被血色包裹的墨玄，心脏仿佛被什么攥紧了，绝望又无助的感觉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回事？！拿来威胁一下就行了，怎么还真将人杀了？！”
“你瞎吗？没看到她自己往上撞的吗？！”
“你不是水灵脉吗，快点燃魂凝血，救人啊！”
“人都死了，燃魂也没用了！”
“别吵了，赶紧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能把人收服吧。”蛇妖男捂着鼻子，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满脸嫌弃：“肏都没肏过就死了，这肉也不能吃，真晦气。”
“你那水牢也是个好去处，往日再硬的骨头进去待上一天，也会乖乖听我们的话。”qu}n﹞10⑶㈦，⑨六，⑧二意
“那便这么办吧。”
四百五十二次记忆回溯
四百五十二次记忆回溯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短短几句话便定下了幼年墨玄的去处，毫不在意他的母亲以壮烈的方式死在他面前，如何还躺在地上尸骨未寒。
桑若望着满身血色，双眼更无神呆滞的幼小孩童，心里忍不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她不过围观，便以觉得心痛难忍，墨玄又该有多痛苦？
桑若不知道，但回天枝知道。
画面蓦地定格，又急速倒退，仿若乱码一般的混乱画面后，桑若又听到了墨玄母亲的声音。
“乖阿无，娘亲当然爱你，你告诉娘亲，你愿不愿意去……去狐族，勾引狐族帝姬，吃下她的心脏？”
望着活过来的妇人，桑若还未反应过来，幼年墨玄便摇头道：“我不愿意。”
桑若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妇人露出凄惨一笑，桑若心头跳动，下意识想要阻止：“别，等等——”
“噗——”
血色再次笼罩视线，在小墨玄毫无感情的尖叫声中，画面再次倒退。
同样的一幕不断重复，第三次、第四次、第……四百五十二次。
血雨淋落，桑若望着墨玄那双异色瞳仁，心里再无恐惧，只有掺杂了复杂感情的痛心不忍。
早在画面重复数十次后，她便已经想清楚这不断的重复是因为什么。
她见到的记忆是墨玄使用过的回天枝里存储的回忆，而回天枝的效用便是淡化使用者对于某些记忆的痛苦感受。
记忆越痛苦，需要淡化的次数便越多。
与其说是这记忆重复了四百五十二次，不如说是墨玄见到母亲死在眼前时的绝望痛苦用了足足四百五十二根回天枝才淡化。
又或者并未淡化。
或许是内心太过压抑痛苦，桑若在极度的酸涩不忍中，恍然想起原文中提起，堂溪城内分明只剩下一根能用的回天枝。
大抵是只剩一根，小墨玄即使并未忘却这份痛苦，却也无计可施了。
但重点不是这个。
桑若茫然的望着自己并无实体的透明手掌，内心的不安和怀疑一瞬间蔓延。
原书里从未提起过，回天枝还可被净化重生。
是堂溪元朗骗了她，还是堂溪城主给她的回天枝是假的，亦或者……她看过的书是假的？
桑若觉得若真有不对，大抵也是原书出现了问题，毕竟从她穿书以来，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同书里所写截然不同的人和事。
还是说，从她穿进书里改变原主命运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世界都已脱离了原书轨迹……
持续数百次的画面有了变动，黑熊精拎起地上的血人一般的小墨玄，跟在了蛇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