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用手握住了早已勃起的茎身中段,轻轻将那层薄皮推到前端,待到完全包裹住了裸露在外的龟头之后,又提着两根手指将它再一抚到底,如此往复,速度竟是越来越快,力道也是越来越大。……
卫朔的身躯随着呼吸剧烈起伏,不消片刻,额头脖间已经热汗淋漓,有几滴汗珠溅到了檐雨的光洁的后背上,她的肩头也轻轻起伏了一下,有些热。
没想到,还有更热更粘稠的触感。
情到浓处,卫朔自喉头溢出一声喟叹:“……呃。”
大片白浊的精液喷涌而出,全射在她背上,然后顺着肌肤纹理流淌滴落,空气里白檀与麝香的气味交杂在一处。
竟是难分。
卫朔得了满足,搂着她吻了又吻,缠腻了好一会儿,终于沉沉睡去。
0014
停云霭霭「四」
翌日,谢昀并未先去衙门里报道,下了朝就由武德帝亲自领着往东宫去。
卫朔告了假说自己不舒服,要在宫里歇着,而卫毅则是一早就听说,昨夜太子轰轰烈烈提审整个尚食局,还让禁卫军带走了几个关押。此番称病大概还是在为符衡的案子置气,摆出一幅不查清楚誓不罢休的样子来给他看。
“京城已经连了好几日阴雨,没想到谢太傅一来,天气就开始转好。”卫毅双手背在身后,信步往前走着,此刻堆的是笑容满面,“要说还是太傅这名字取得好,昀者,光也。”
谢昀则是谦虚着推辞:“陛下谬赞了,这雨露风霜皆是天恩,与臣并无关系。”
两人一路闲聊着,竟然很快就到了。
卫毅先是止住了就要入内通报的太监,而后转身对谢昀叹道:“贞婉皇后在时,将太子托付于前工部侍郎吕正明,奈何工部事务繁忙,且吕老年事已高,只能于学问上略加传授,对于太子日常言行举止,则无力管教。”
原来,陛下是给自己先打招呼来了。
谢昀眉宇间隐约透着些笑意:“殿下年少,尚未及冠,就如同一块璞玉,正待细细雕琢。”
卫毅闻言则摇了摇头:“是顽石还是璞玉,谢太傅很快就知晓,朕今日可将丑话说在前头,这太子太傅一职,断不能随意辞去。”
“顽石坚毅,璞玉纯真,在臣看来并无高下拙劣之分,不过是看用在何处了。”谢昀见陛下言辞真挚,倒也是真心劝慰着,“辞官自然不会,臣只求一事。若将来管得狠了,太子御前诉状,陛下饶臣死罪,便是了。”
卫毅哈哈大笑起来,心情颇好,手一挥吩咐那打头的太监:“去里头通传,就说朕带着新任太傅亲自来给太子探病。”
说罢,径自迈着大步朝里头走去。
王公公神色慌忙地迎了上来,想阻止,却没拦得住。
微微抬头用余光去瞥陛下难看的脸色,心中则无奈叹息,陛下与殿下,想来真是有些犯冲的。
太子殿下出去了,陛下却来了,偏偏今日太子殿下起身时心情似乎不好,不许任何人碰他昨夜睡过的床榻。
这才没收拾。
屋里没有卫朔的影子,只有凌乱的床榻和淡淡的腥咸,那上头凝固着的斑驳痕迹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好在谢昀并未察觉出什么问题,不动声色地站在卫毅身后。
卫毅的脸上青一色,白一色,此刻碍于谢昀还在身旁,只得强忍着怒气:“如今这东宫,竟是这般乌烟瘴气!昨晚是谁在这里留宿?”
王公公忽而眼神一亮,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吸口气上前,正待禀报:“回陛下,昨夜是……”
身后传来女子清洌洌嗓音:“陛下,太子命奴婢前来传讯,说是昨晚连夜审讯,已查出了符大人遇害一事的真凶。”
“哦?是吗?”卫毅得了这台阶,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转身往外走去,离这尴尬之地远远的才好,一路走一路顺势问道:“那太子现在何处?”
“查了大半宿,今晨疑犯已经归案。”檐雨小心翼翼地铺陈,“太子殿下这会儿正与刑部尚书同在一处,等着向陛下禀明案情经过。”
卫毅眸光一转,对身后谢昀说道:“谢太傅,此事涉及东宫及储君,你既为太子太傅,便与朕一道前去听审吧!”
“是。”谢昀双手作揖恭敬地从命。
他听出了那声音是来自昨晚遇见的檐雨姑娘,只是打她身前经过时,依旧只见着头顶发髻,加之他亦是步履匆匆地跟在陛下身后,目光只来得及瞥及她轮廓,未曾谋面。
不知为何,谢昀的心中竟生出些许遗憾的感觉来。
他似有些不甘心,遥遥地回望一眼,却发现她始终低着头没抬起来过,便回过神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来日方长,总有碰面的机会。
0015
停云霭霭「五」
临近傍晚时,卫朔才回东宫,谢昀也跟着一道折返。
王公公寻到檐雨:“这会儿书房里缺个人侍茶,劳烦姑娘去一趟吧。”
她推辞说昨夜脸上被蚊虫叮得不像话,怕惊了太子鹤驾,谁料王公公摆摆手:“该说的老奴已经说了,可咱们殿下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何必这种小事上招他不痛快呢?叫你去,就去吧。”
檐雨没办法,只得端了茶水进书房。
见她面上轻纱半笼,一直垂到肩膀,谢昀倒是有些关切:“檐雨姑娘这是怎么了?”
“无碍,不过是夜里被蚊虫咬了。”檐雨的嗓音压得低,轻轻柔柔,“大人请用茶。”
说完,收了茶盘退到卫朔的身旁站着。
座上的卫朔原本在看手里卷宗,这会儿也将眼一挑,隔着那团薄纱就将目光锁定在她脖颈间一团阴影处,再回头去看谢昀时,发现太傅的目光也凝在她的身上。
心头仿佛压了片云似的,看上去轻飘飘的,却能随时翻覆为雨。
卫朔不喜欢旁人盯着她,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不动声色:“太傅今日刚入宫,怎认得她?”
闻言,谢昀倒是露出了几分笑意,双手作揖朝他拜了拜:“说起来还未谢过太子,竟是安排的如此周到。臣昨夜抵达时,檐雨姑娘不仅收拾好了屋子,连晚饭也准备了。”
“本宫倒不知,你还有这种手艺。”卫朔将卷宗放下,心中的疑虑虽打消了,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还在,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似的,话里带着刺,“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昨夜可是见了太傅这般翩翩君子,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他声色渐厉,已是蕴藏了浓郁的怒火在其中。
而檐雨一言不发,只是往地上一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淡然一句:“太子殿下要罚,便罚吧。”
“殿下大概是误会了。”谢昀不知她为何不辩,连忙为她开脱,“昨夜臣只与檐雨姑娘一面之缘……哦不,其实是连照面也不曾打过,只说了几句话,宫里头就来人将她接回去了。”
说完之后,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殿下,不知道么?”
檐雨抬眼时,目光与谢昀撞在一处。
叫他心头一惊。
好熟悉的感觉,这眼神真的太熟悉了,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一时之间,三人都没说话,卫朔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轻轻敲击,心头那片云没聚成雨落下,反倒是像一阵风散去了,他嘴角略微上扬,竟是连自己也未曾察觉。
这下看她如何狡辩,说昨晚的人不是她。
他清了清嗓:“起身吧,不过是同你玩笑了一句。谢太傅于广宁元年蟾宫折桂,是我大齐第一位状元郎,巡街当日,走马京城是何等风采,令多少京中贵女芳心暗许,哪里能看得上你。”
说完之后,又转向谢昀:“说起来,谢太傅如今已年过三十吧?不知可曾将那些陈年旧事释然。”
此时檐雨已默默退到了帘外候着,却能将里头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卫朔继续说道:“你难道真要一辈子守着那旧婚约过日子?”
没想到这谢昀才华横溢,内心竟如此迂腐,卫朔不以为然:“如今你已官居一品,此等高枝头,若是那女子活着,怎不来寻?”
被太子这般直接地戳心中痛处,谢昀张了张嘴,竟是半个字都没说的出来。
卫朔不知是对着他还是对着帘外的檐雨,话语意有所指:“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前尘往事不可追,当忘则忘。”
这时,谢昀猛地回过神来:“陛下已答应,待太子殿下及冠之后,便会允臣为老师翻案,她若是还活着,就一定会愿意来与我相认。”
卫朔倒是诧异了一下:“你的老师是……?”
“臣的老师,是前朝吏部尚书,顾政熹。”
卫朔先是茫然了一瞬,而后深吸了口气:“原来,你的未婚妻子是他家女儿!当年顾家拒了齐国公府的求娶,说女儿已觅得良配,没想到竟是你……”
……
檐雨只觉得自己的心钝痛强烈,呼吸困难,几乎要晕倒在地。
在听见父亲的名字之后,泪珠控制不住似的滚滚而落。
0016
停云霭霭「六」
恰在此时,卫朔唤她前来添茶。
见檐雨半边袖口与眼角都是湿漉漉的,似乎是哭过,忽然心中一软,连原本打算叫她在书房中站着陪到月上中天为止的念头,也都作罢。
只是面上依旧不见分毫情绪,声音冷淡:“天色已晚,此处不用你伺候,退下吧。”
谢昀听了,也自然而然地朝窗外看去。
“该落钥了,臣也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左春坊给事中的缺,待明日与詹事府另行商议,拟个奏本呈给殿下。”
卫朔点点头:“谢太傅今日刚入宫,天黑莫要迷了路。”又对檐雨说道,“寻个婢子来,送太傅出宫去。”
几场雨过,秋意渐浓,入夜之后的皇宫一片寂静,阵阵夜风拂过,萧瑟四溢。
今夜值守恰好轮到小萱,檐雨将她带到谢昀面前,细细交代:“谢太傅往后会常来东宫走动,今日你送他出宫去,顺便带他认认路。”
极其简单的一桩事,偏偏她却说得认真,即便隔着一层薄纱,谢昀也能想象得到她此刻的面容该是何等温柔。
“将艾叶与薄荷放在香囊内,可避蚊虫叮咬。”他友善地对她笑,“谢某家乡的夏日蚊虫也多,入京时便带了些手制的驱蚊香囊,若是姑娘不嫌弃,明日给姑娘送过来。”
“多谢太傅,但不必了。”檐雨委婉道谢,“东宫内人,不可与外臣私相授受。”
谢昀的脸上掠过一丝失落:“姑娘见谅,是谢某疏忽,失言了。”
耽搁的有些久,小萱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打转,见檐雨似乎不想跟他再多聊下去,便出言提醒谢昀:“太傅,这边请。”
谢昀转了身,跟在她身后离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谢昀,只是刚才脑中一闪而过今日那一句,「要为老师翻案正名」,心头一股冲动……檐雨仰起脸,目光直直地与他对视,似乎不再躲避。
“前路会有些暗,太傅提着这盏灯吧。”
谢昀接过了那一盏灯,手柄上还留着她的余温,竟觉得心湖泛起涟漪。
那双眼睛,真的太熟悉了。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檐雨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走远之后,将面纱一扯,唇边漾着浅浅笑意。
虽然还是困在这深宫,虽然一切都不能言明,但毕竟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还有人记得父亲,记得他是个好官,还守着旧约要为他正名。
秋日原本寂寥,今日却为她带来蓬勃生机。
想着想着,檐雨的步伐也越发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