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待人退到门口时,他又忽然问了句:“对了,今日你可是见到谢太傅了?”檐雨的心沉沉一坠,面色有些苍白,她还当是武德帝发现了什么,嗓子口都有些涩意:“见到了,却也没见到。今日在谢太傅的宅里,我垂着头,没看见他的面容。”
所幸卫毅倒并不是这个意思,他点点头:“无事,朕只是想着,若他提前入京了,太子这拜师的事儿,便也可以提前了。”
檐雨这才释怀,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泰安殿。
谁知刚走出来没两步,就迎上满脸雨水的王公公。
“檐雨姑娘,你回来了可太好了!快随老奴回宫去吧,太子殿下那边……不太好。”
0011
【200珠】停云霭霭「一」
静谧的房间里不见一丝光亮。
卫朔头风发作起来时,不许点灯,不许有声。
这会儿屋里不知怎就没了动静,哪里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严重,檐雨看向王公公,对方正纳闷着说道,“半个时辰前,太医院来送过安神汤药,会不会是太子喝下了?”
“请姑娘进去看一眼吧。”王公公哀哀地求了句,“殿下方才的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檐雨点点头:“行吧。”
走进内里,依旧是安静着,太子该是服药睡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再留下便大不合适了,于是调头往回走,尽管已经放缓了步伐,但转身时带出的一阵裙风还是碰响了珠帘,发出细微声响。
糟了。
“谁?”黑暗里,男子沉沉的嗓音低醇悦耳,但却透着股瘆人的寒意,“滚出去!”
她被这声厉喝吓得一颤,反倒弄出更大的动静,叮咚作响中伴着卫朔的脚步声,似乎正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来。檐雨强忍着心中慌乱,试图伸手抚平那不断跃动碰撞的珠帘。
谁知心急则乱,却是怎么都拢不住。
卫朔已走到她身旁,只隔一道珠帘。
几道月光透过窗纸薄薄地映照在他昳丽的容颜上,平日里那双薄情寡淡的眸中竟渐渐露出些许戾色。
东宫竟有这种不知死活的婢子,敢在他头痛之时故意弄出动静,分明找死!
背着光,卫朔看不清那人容貌,伸过手去,却被她往后一缩,扑了个空。只硬生生扯断了几缕珠帘。
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更是将他刺得头痛欲裂。
“活腻了么?”他惊怒着咒骂。
盛怒之下,檐雨本能地想逃,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衣衫拎到面前,四目相对之时,她的脑袋一轰,眼前好似天旋地转。
卫朔这时也看清了面前的人。
怎么会是她?
不可能的,那人分明还在宫外待着。
“白日里气我还不够,竟是梦里也不肯放过么?嗯?”他的眼神变得迷离且危险,低声呢喃着。
一手摁住她后颈,另一手轻抚着左颊滑腻柔软的肌肤,细细研磨。
檐雨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在冰凉的手掌贴上自己肌肤时,为之一惊。
不知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东宫,她不敢喊出声,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卫朔逼得越发近,躲也躲不掉,只得默默地忍下如此狎昵又轻浮的挑逗。
“怎么是你?”
一次又一次地擅闯进他的梦里。
檐雨有些怕,仰起头与他的目光再次碰在一处时,方才惊觉,那股肃杀的戾气竟在慢慢消散,被一种陌生旖旎的柔情渐渐取代,昭示着他的示好。
当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示好的时候,通常便是要从她处索取了。
虽拿捏不准卫朔为何要对她这样,檐雨的身子止不住地抖,意图唤回他的清醒:“是我,是我!殿下若看清了,就快些放手吧。”
她往后退步时,踩在满地珠子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作响,扰得卫朔混乱不堪。
他松了只手,按住自己左半边脑袋,垂在她肩膀上,用力地揉着:“……好痛,我的头好痛。”
仰息间,熟悉的白檀香渐浓,馥郁得喉咙口莫名有些燥,卫朔急切地索取,如此便能够令自己的痛得以纾解,可只是贴着已不能足够得到满足,他一转头,竟狠狠咬她颈畔,将嫩肉紧紧含住。
吸得用力极了,白皙的颈部肌肤上即刻就有了带着紫色斑点的深深红痕,口腔里浮着淡淡的血液腥甜味道。
0012
【200珠】停云霭霭「二」
是她的味道,卫朔舔舔嘴唇,越发渴了。
谁料,尝到血腥味之后,脑中的画面越发混乱起来。
左边是雨水混着血水,他又看见他的五弟气息微弱地躺在地上,望着不远之处被禁军团团围住的一个稚嫩少女,临终之前仍是难以置信,指着她的方向:“怎么……是你……”
右边,五年前那个少女的面容与檐雨的脸重叠在一处,耳边是她惊慌失措的低语:“放手,放开我!”
“放了你?”卫朔眼中的温柔不复,咬着她颈部的伤口处狠狠吸了一口,“我该杀了你,为我弟弟偿命。”
他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攫住她的唇。
属于男子的气息正蛮横地侵袭着檐雨身体,那是一种凛冽、无法抵挡的力量,正一遍遍冲刷席卷着她的口腔。
“……唔,放、放开我。”她仍是不敢高声呼救,只得一遍遍地近乎哀求,“不、不要这样。”
檐雨不知道,卫朔将这一切当作梦境,就像是先前他无数次午夜梦回时做的那样,一寸一厘地盘剥,直到将她拆吞入腹,吃得饕餮餍足。
“舍不得杀,那就吃了你如何?”
脖子上,嘴唇上,都被他毫不怜惜地啃咬。越是躲闪,他下口越狠,檐雨吃了痛,又被他圈在怀中不得动弹,已是满脸清泪,如今这局势下,想要硬碰硬,她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只得改口哄着:“疼、唔……轻些……”
卫朔沉重的呼吸凝在她唇边,竟是沉沉一笑。
“今夜,怎么这么早就说疼?”
“更疼的还在后头。”还不等檐雨反应,他张口咬住了她耳垂,又将那处吸吮得红润一片,温声道:“去榻上。”
“殿下!”她再是懵懂青涩,也听明白了这话中的暗示,趁他手中力道松懈之时逃离了禁锢,“你服了药神智不清,我、我去喊其他人来伺候。”
见她步步后退,卫朔咬着牙冷笑,亦是步步逼近:“今日不想在榻上么?那想在哪里?桌上,还是窗台上?”
“听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什么。”檐雨摇着头,小心翼翼地退避着,“东宫侍奉五年,我只知自己从未逾矩,与殿下清清白白。”
末尾四个字说出口后,她的耳朵烫得厉害,从前的确清清白白,可今夜之后,怕是再无颜再提这四个字了。
说完后,几滴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你若清白,又岂会夜夜来寻我。”卫朔一伸手,将她拦腰抱住,食指轻刮她颊上泪痕,胡乱拭了几下之后,竟是不着痕迹地捏住了一团绵乳,隔着衣衫掐住乳尖细细揉。
“我没有!”檐雨狠狠咬他手臂一口,趁着卫朔吃痛之时再次逃离,“太子殿下休要再说混账话了。”
可偏偏满地玉珠,刚跑了一步就摔在地上。
她的手臂率先着地,又被满地硬珠子膈的生疼,动弹不得。
脚踝处一紧,回首竟看见卫朔正蹲在地上握住她,拽了一下:“怎么没有?”
而后,他将她横抱起来丢到了床榻上,轻笑一声跨了上来,就这么半跪在床边将她寸寸打量,檐雨只觉得,在那道灼灼的目光之下,自己仿佛未着寸缕一般难堪。
“不知弄了千百回,甚是销魂。”
她的目光却在此时偏向床边的空碗上。
会不会,是这药有问题。
0013
停云霭霭「三」
卫朔待她冷漠抑或狠戾都是寻常,绝不会露出这般暧昧姿态。
一定是药有问题!
这些年在宫中,檐雨多多少少见识、也听闻过几位后妃是如何固宠的,催情香、合欢散、羊汤鹿血……能用的法子都在用,武德帝却瞧不出来分毫。
若是别有用心之人,在太子的安神药里头加些别的东西,定是难以察觉。
回过神来时,方察觉他的手指正沿着柔软腰线一点点覆盖,须臾之间,整个人已熨贴在她身后,盘剥开衣衫领口,意欲蓬勃地求欢。
“给我。”说罢,卫朔含住了那圆润肩头轻舔一口,狭长的双眸里,已有情欲翻涌,头还是很疼,可是有她在身边陪着,便能纾解些许。
看样子轻易逃不了,此时夜已渐深,外头有值守的宫婢与轮班巡查的禁军,若她奋力反抗必然会惹恼了他,到时候闹出些动静来传到泰安殿里,武德帝又会如何看待她,处置她?
会不会觉得,她为了不想要去蛮夷之地和亲,刻意下药引诱太子?
虽不知道这药里有什么,是谁做的,想害的又是谁,但今夜她与太子算是结结实实地绑到了一条船上。
她瑟缩了一下肩膀,语气柔柔地带着些许娇嗔:“我今日,不太想。”
还是得先稳住他,能糊弄过去最好,若是不成……檐雨有些绝望地闭紧了双眼,身子绷得僵硬。
明日待他清醒过来,回忆起此情此夜,不知作何感想。
“我不太舒服。”乳头被他指尖刮蹭着,已捻得钝痛,小腹处没被碰到,却亦有些泛酸,她不知是为何故。从前无论何种惩罚,檐雨只是默默受着,从不讨饶,今日破了例,“太子殿下,饶了我吧。”
“怎么不叫我的名字?”卫朔瞧见她脖颈处那紫红色的吻痕,眼神晦暗不明,“先前,你可不喊我太子殿下。”
檐雨有一瞬间的出神,先前?又是谁?
记忆里,她从来都是这样喊他的,没有叫过其他。
这厢卫朔得不到回应,缠贴更甚,手掌也不安分起来,一点点地挪,最后竟是慢慢伸进了领口里,托起垂坠的胸乳在手心掂了掂:“好香,好软。乖乖这里揣的什么好东西,给我吃上一口吧?”
平日里那般冷情寡欲的一个人,竟会放下身段哄人,那浪荡浑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竟会如此多情缱绻。
听他唤的那声“乖乖”,檐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了咬牙,笃定他定是尝过了情爱滋味,此时将她认作旁人。
那便更不能铸成大错了!
她拢紧衣衫,语气温婉却坚决:“我真的不想。”
“……那我怎么办?嗯?”方才那阵头疼的劲儿慢慢在退,卫朔昏昏沉沉地分不清梦境现实,听见檐雨拒绝,只是贴了上去,将双腿之间昂扬之物顶入她臀瓣间,“弄出来一回,我就放你。”
檐雨:“……”
“背过身去吧。”
梦里的交媾,都是两情相悦的,得了应允之后,他才一点点,褪着她的衣衫堆到了腰部。
大片美背裸露在面前,卫朔的手指在脊梁骨上轻轻一点,温香软玉之感,竟是比从前所有都还细腻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