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嫌迟(二)
边,亦有着他的光鲜,一阵阵的,尽是让她失望与恶心的热度。
她突然恨恨地咬了下去,发狠的,似乎是为了阻绝他对于自己的蛮横与侵蚀。她只感到一股腥甜的血液顺着他的唇流入了她的口,及眼处,尽是一片艳丽的鲜红。
他终是推开了她,望着她的眼中亦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他的唇已被她咬破了,鲜血顺着他的嘴角蜿蜒着流下来,滴在他戎装里面洁白的衬衣。那样美丽的颜色,在那片雪白之上,开出的,是馥郁芬芳的花。
“你——”他发怒地说,活像是一只将要完全爆发的狂野的豹子。
她瞪着他,脸上亦是一片深深的恨,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张华丽的结婚照。相片上,美丽的女人依偎在男人的身边,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而那男人在她的身边,就是她的天。
而他,也曾经是自己的天的!
她为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而感到深深地委屈,连瞪着他的眼,也染上了一层浓浓的失望。
“我是你丈夫!宋杜若,你最好搞清楚状况!”裴泽尘黑着一张脸,冷冷的语调。在他们的世界,他永远保持着主动权。而她,却只是一个永远的陪衬。甚至于是众多陪衬中的一个。
她微微地抽噎着,终是不敌那心中的委屈,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凭什么这样折磨我?!裴泽尘,你的眼中没有我!去找你的水仙吧,她远比我合适!”
他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愣在那里,怔着身子,像是目睹了一个怪物一般。
“裴泽尘,你骗了我的感情,你骗了我!你走,与你的水仙成双成对去吧,不要在来折磨我了!”她大声地咆哮着,似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裴泽尘的脸上现出恼怒:“你竟然知道?宋杜若,我的事不用你管。那个女人不是你能提起的,你最好识相!做我裴泽尘的女人,不能这般的不懂规矩!”
她突然冷笑:“规矩?所有的规矩都由您定!裴少,这世上本就没有女人活着的自由。”她说着,然后从身旁的矮几上拿起一把水果刀,用力地滑向了自己的脖颈。他看出了端倪,一个箭步冲过去夺过了她手中的刀。
“你不想活了!”他冲她大喊。她哭着去推他握住自己的手。
“我就是不想活了!在这样的牢笼里与你相伴,只会让我感到恶心!裴泽尘,你就是个恶魔,天生的恶魔!你会遭到报应的!”她歇斯底里地喊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挣脱他的钳制,却被他握得更紧。
“恶心?!”裴泽尘眯起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我就是恶心。我只知道,你如今是我裴泽尘的女人,就是死了,也是我裴泽尘的!你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劝你还是乖乖迎合我,我们今生势必是要在一起的,就算是死!”他将那“死”字咬得极重,眼中,满是那愤恨的光。
原来,这个女人如今宁愿死,也不愿再与自己呆在一起了。原来,他竟是可悲到了这种境界。
他气愤地将她重重地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望她。
杜若只感到他偌大的力气将她重重地掀倒。猝然的推力,让她趔趄地跌在那铜皮包尖的矮几上。腹部,是一阵生生地绞痛,抵在那矮几的棱角,撞出一阵怆然的花。
她痛得忍不住冒了眼泪,冷汗,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不记得他后来说什么了。只记得,他冷冷地命令着下人将自己锁在这冰冷的房间之中。她看着那曾经自己深深迷恋过的背影,看着看着,眼睛便疼出了泪。然后,思绪竟是突如其来的混沌。接着,眼前一黑,便失了所有的知觉。
“少爷,夫人她——”有下人急急地叫住了正在远去的裴泽尘,模样甚是慌张。
“她怎么了?”裴泽尘有些不耐。他向来脾气不好,如今被她这样一搅,索性极坏了。
“夫人她……晕倒了。”那下人说着,嘴角有些哆嗦。
这时候,突然一声尖利的声音从杜若所在的房间内响起。
“啊——”有女人大叫的声音。“血啊,夫人,流血了——”有两个随侍的丫鬟喊叫着,急急地向外跑。
裴泽尘看着那个跑出的丫鬟。她的手上,有鲜红的颜色正顺着她的手滴落下来,坠在那地板上,摊成一幅诡异的图案。
他的心中一阵抽紧,再也不受控制的,一个箭步冲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