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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嫌迟(一)

,显然是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郑永见崔天松被裴泽尘打得躺在地上吐血,知道他已是做出了最大限度的忍让,也不敢再劝阻什么。正巧裴泽尘转过脸来,满脸是未消的怒气。

“夫人呢?”他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杜若。

方才,他只记得自己急于惩治崔天松,倒是把杜若给忘在了脑后。如今想起了,才突觉,自己方才甩开杜若时候,是有些过分的。

“夫人——”郑永喊了一句,指了不远处那个红木的雕花桌。

只见不远处,杜若正躺在地上一动未动,连如今的事情,似乎也是事不关己的模样。裴泽尘看着她,突然预料到不好,急急地走过去,这才发觉杜若早就结结实实地晕过去了。

“快!备车!”裴泽尘焦急地朝郑永喊了,然后抱起杜若便往外面走。那不顾一切的样子,倒是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身后,崔天松倒下的位置,一张簇新的照片倒是吸引了郑永的眼,他看着那张不大的照片,然后慢慢地走了过去。

门外,那一队卫戍正整整齐齐地停在德馨服饰的门口。看到裴泽尘出来,皆恭恭敬敬地行了军礼。

德馨服饰周围的民众是早就被疏散的,如今穿过卫戍一眼望去,便见到停在不远处那辆黑亮的德国车。虞祥正站在车旁,看见裴泽尘抱着杜若匆匆忙忙地过来,立马迎过去开了车门。

“回大帅府,快!”裴泽尘命令了一句,眉宇间尽是那放眼也望不到边的疮痍。

大帅府中。

杜若躺在床上,一张脸上是失了血色的苍白。裴泽尘陪着她的身旁,脸色也是极不好的。

王妈在身旁伺候着,看了裴泽尘的脸色不好,识趣地领着身旁随侍的下人们退下了。

如今这偌大的房间中,便只剩了杜若与裴泽尘二人。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开始下起了小雨。绵绵密密的小雨,由缓到急,由细到密。滴滴答答的,落在这春日的土地上。

都说,春雨贵如油。可是,如今看着这样的天气,他却突然无来由的一阵烦闷。那些撩起的湿气,腾然地给这房间中增添了潮闷的感觉。黏黏腻腻的,竟像是那些扯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他起身关了那吹着凉风的窗子,外间的小雨在他关窗的时候溅到了他笔挺的戎装上。雨珠笔直的,从那戎装的布料上滚下来,只余下了浅浅的印子。他伸手将那些潮湿抹去,却在不经意间晕开了一朵朵淡淡的水花。极艳丽的,让他如今的生命,变得有些多姿起来。

伸手关去了那枣红的窗帘。房间里一下子失去了外间本不明了的光,变得阴暗起来。他随手开了床头的台灯,微弱的光亮,散着温暖的橘红色热度,倒是极温馨的。

床上的人,似乎是感到了那身旁突如其来的光,诚惶诚恐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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