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庞小妹殉情汶河渡 鲁大师顿悟钱塘潮

招架躲闪便吃力。突然看到秋霞被金军围住攻击,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只是找不到真大义破绽,忽然真大义又一枪刺向武松左肋,武松这次却不闪躲,左臂一抬,合身体夹着了枪杆,大义心中一惊,心想这厮莫非没有断臂,就在这一分神功夫,武松右手反手一刀砍在马颈上,那马惨叫侧倒,真大义跌落尘埃,武松上前一刀砍下头去。武松随即上马。直奔秋霞这边,远远看到秋霞正和金兵厮杀,自己索性单刀挥出手,正中离秋霞最近的金兵,又拔出背后另一口镔铁戒刀,杀向金军。金军看到此人剁杀真大义,又疯虎般杀来,也一溜烟都跑了。

武松正想问秋霞受伤没有,秋霞却对武松笑了笑便跌落马下。武松急忙掉下马扶起秋霞看时,只见她背后中刀,血汩汩流出,眼看不活了。不由抱着秋霞痛哭起来。武松虽是铁汉,一生也不少次落泪,唯有哥哥大郎死时他在灵前哭泣和这一次为秋霞洒泪,都是带着深深的自责。

汶河的水涛涛向东流去,不舍昼夜,也不因岸上过客的欢乐或悲伤,忧愁或悔恨有片刻停留……

杭州六和寺

却说鲁达当日诛杀张仲熊,前往杭州进发。正是饥餐露宿晓行渴饮,倒是一路无事。这日来到杭州六和寺,才知道武松和公孙胜都不在,大惠禅师便让智深先在武松住处安息,鲁达谢过。且说这几日鲁智深看见城外江山秀丽,景物非常,心中欢喜。这夜月白风清,水天共碧,正在僧房里睡至半夜,忽听得江上潮声雷响。

正是:

漫漫平沙走白虹,瑶台失手玉杯空。

晴天摇动清江底,晚日浮沉急浪中。

鲁智深是关西汉子,不曾省得浙江潮信,只道是战鼓响金寇杀来,跳将起来,摸了禅杖,大喝着便抢出来。众僧吃了一惊,都来问道:“师父何为如此?赶出何处去?”鲁智深道:“洒家方才听得战鼓响,待要出去厮杀。”,众僧都笑将起来道:“师父错听了!不是战鼓响,乃是钱塘江潮信响。”,鲁智深见说,吃了一惊,问道:“师父,怎地唤做潮信响?”寺内众僧推开窗,指着那潮头叫鲁智深看,说道:“这潮信日夜两番来,并不违时刻。今朝是八月十五,合当三更子时潮来。因不失信,谓之潮信。”,鲁智深看了,从此心中忽然大悟,拍掌笑道:“俺师父智真长老,曾嘱付与洒家四句偈言,道是‘思松而返’,俺因想念武松兄弟,从五台山到这里探望;‘遇熊而伏’,俺在河间正遇张仲熊那厮,降服了它他;今日正应了‘听潮而圆,见信而寂’,俺想既逢潮信,合当圆寂。众和尚,俺家问你,如何唤做圆寂?”,寺内众僧答道:“你是出家人,还不省得佛门中圆寂便是死?”鲁智深笑道:“既然死乃唤做圆寂,洒家今日必当圆寂。烦与俺烧桶汤来,洒家沐浴。”,寺内众僧,都只道他说耍,又见他这般性格,不敢不依他,只得唤道人烧汤来,与鲁智深洗浴。换了一身新的僧衣,便叫部下又问寺内众僧处讨纸笔,写了一篇颂子,去法堂上捉把禅椅,当中坐了,焚起一炉好香,放了那张纸在禅床上,自叠起两只脚,左脚搭在右脚,自然天性腾空。比及大惠禅师赶来来看时,鲁智深已自坐在禅椅上不动了。

颂曰: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

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大惠禅师看了偈语,连连点头。天明众多百姓都来看视鲁智深,焚香拜礼。大惠带众僧做个三昼夜功果,合个朱红龛子盛了,五山十刹禅师,都来诵经;迎出龛子,去六和塔后烧化。那大惠禅师手执火把,直来龛子前,指着鲁智深,道几句法语,是:

鲁智深,鲁智深,起身自绿林。两只放火眼,一片杀人心。忽地随潮归去,

果然无处跟寻。咄!解使满空飞白玉,能令大地作黄金。

大惠禅师下了火已了,众僧诵经忏悔,焚化龛子,在六和塔山后,收取骨殖,葬入塔院。鲁智深那浑铁禅杖并戒刀、皂布直裰,亦留于寺中供养。浙江百姓知道是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智深,每日多有人来焚香祭拜。

这一日,塔院鲁智深墓前来了一条汉子和一位美貌女子,那汉子正是豹子头林冲,原来岳飞家为避金兵搬走,林冲和扈三娘也商议去冷艳山落脚,一路上因绕道去梁山泊凭吊,和鲁智深交错而过。林冲想到那年鲁达来汤阴探望自己竟成永别,又想起二人喝酒的醉话。

(回忆场景,小瓦岗林冲住处)

林冲:“大师,将来林冲死了,你可要每年来我份上烧点纸,别忘了带坛好酒来。”

鲁智深:“想得美,这一世洒家为你操心费力还嫌不足,偏要走你前面,是你来看我,烧纸带好酒。”

二人大笑

林冲跪在目前,看着墓碑,仿佛鲁达还在眼前,他烧纸道:“好大师,你奸诈,你狡猾,你是抢先一步走了。让我年年来哭你是不是?”,他并没落泪,后面扈三娘却听得字字锥心,忙抹干泪要劝劝林冲。后面有僧人念道:“阿弥陀佛,逝者已去,请施主节哀。”。

林扈二人回头看去,不知有何情节,我等后文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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