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还觉得薛家肖想宝玉，只是见不上王夫人自然怎么不堪怎么，其实贾母也知道薛家与自己渐行渐远了，这话不过是对王夫人眼光的不满。

众人听了，都笑：“老太太这一，是谎都批出来了。”

贾母笑道：“这有个原故：编这样书的，有一等妒人家富贵，或着有求富贵人家而不遂心的，所以编出来污秽人家。

再一等他自己看了这些书，看魔了，他也想一个佳人，所以编了出来取乐。

但是这等人何尝知道那世宦读书家的道理！别他那书上那些世宦书礼大家，如今眼下真的拿我们这中等人家起，也没有这样的事，别是那些大家子。

可知是诌掉了下巴的话。所以我们从不许这些书，连丫头们也不懂这些话。

这几年我老了，黛玉姊妹们住得远，我偶然闷了，几句听听，她们一来，就忙叫歇了。”

李、薛二人都笑：“这正是大家的规矩，连我们家也没这些杂话给孩子们听见。”

可见道理谁都懂可理性总是败给情绪。贾母这番话的不可为不漂亮，只是依旧还是情绪上依旧还是让人继续演，继续糟践王熙凤。

贾母笑道：“可是这两日我竟没有痛痛的笑一场，才一路笑得我心里痛快了些，我再吃一钟酒。”吃着酒，又命宝玉：“也敬你嫂子一杯。”

宝玉继续敬酒去了。

女先生回：“老祖宗不听这书，或者弹一套曲子听听罢。”

贾母便道：“别啊，也看看你们这老瓶能不能装出新酒来，继续奏乐，继续演。”

二人听，忙和弦按调拨弄起来。

贾母因问：“有几更了？”

众婆子忙回：“三更了。”

贾母道：“怪道寒浸浸起来。”

早有丫鬟拿了添换的衣裳送来。

王夫人起身笑道：“老太太不如挪进暖阁里地炕上，倒也罢了。这二位亲戚也不是外人，我们陪着就是了。”

贾母听，笑道：“既这样，不如大家都挪进去，岂不暖和？”

王夫壤：“恐里头坐不下。”

贾母笑道：“我有道理。如今也不用这些桌子，只用两三张并起来，大家坐在一处挤着，又亲香，又暖和。”众人都道：“这才有趣。”

着，便起了席。众媳妇忙撤去残席，里面直顺并了三张大桌，另又添换了果馔摆好。贾母便：“这都不要拘礼，只听我分派你们就坐才好。”着，便让薛、李正面上坐，自己西向坐了，叫宝琴、湘云、探春三人皆紧依左右坐下，向宝玉：“你挨着你太太。”

于是王夫人挨着宝玉在西边，挨次下去便是娄氏，尤氏、李纨夹着贾兰，下面横头便是贾蓉之妻。

因有家人媳妇回开戏，贾母笑道：“我们娘儿们正得兴头，又要吵起来。况且那孩子们熬夜，怪冷的。也罢，叫他们且歇歇，把咱们的女孩子们叫了来，就在这台上唱两出给他们瞧瞧。”

媳妇们听了，答应了出来，忙得一面着人往大观园去传人，一面二门口去传厮们伺候。厮们忙至戏房，将班中所有的大人一概带出，只留下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