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下棋人，棋中人
青山之上，风吹草落，掀起阵阵激荡。
平地拔起的楼阁内，两个对面而坐的男人于高处默默下棋，棋子起落，声声入耳。
“倒是觑了这花飞央。”麻衣魁梧老汉收回视野，摇着头笑了笑。
年轻医师抬眼看他，“这方地，到底有何因果。”
魁梧老人从棋盘上捏起一枚棋子，轻轻磕着盘面，“你我脚下这方青山山脉，本是那南疆正神蛮神手下血蛮的地界。”
“昔日先帝夏皇战五洲，在五洲赦封百余位山神江神，五岳主神之位，更留下了几处神祗替他打理四洲。可惜岁月流逝，先帝早逝，那些被封的山水海神都不像从前那么老实了，开始蠢蠢欲动。终有一，南疆三道主神之一的蛮神起身反政，被我辈修士联手镇压，连同他那一脉的蛮士统统抹去，甚至修蛮五境再无一人敢修，逐渐落寞。”
“这里，便是那昔日血蛮神位所处的清山，被昔日强者联手抹了整座山头之水，改清为青，灭蛮族根基，终究是保住了北宸一脉的皇室之位。”麻衣老者唏嘘不已、
“现在四洲孤立，北宸皇朝如今虽雄霸中洲，但到底不复从前，吾如今宏愿，便是跟随陛下一统五域，再现昔日辉煌！”老者言出声落，霸道自信之感流露，震得地面颤抖。
年轻医师垂下目光，他本就不是庙堂人，但以他的身份，知道老者此话出会有多重！
“那蛮神，是何修为。”他开口询问。
麻衣老者微微一叹，“按他们修蛮五境来，蛮神本身已经达到五脏四重境，甚至连他手下的蛮族十圣都有五脏一重境的实力，不得不，当年的南疆蛮族，真的有实力威胁中州皇室。”
年轻医师颔首，“昔日练蛮之术，不管是炼体五境，还是练气五境，在其面前都自惭形秽。”
“是啊，”麻衣老者感慨道，“当年真的是大时代，数不尽的神灭还虚，可惜如今不复辉煌啊。”
“那这道光门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年轻医师抬头远眺。
麻衣老者同样抬头，“我摆棋验算过，血蛮在里面留了一道传承，类似的门应该还有，恐怕他是想借传承之人布下因果，籍此瞒过道重生。”
年轻医师李行珍冷笑，“人死不能复生，乃是修真界第一条铁律，岂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钟不茫神色淡淡，笑而不语，抬手朝地面一招，一位躲在地下偷听，手持骨杖的俏丽女子毫无征兆地拔地而起，被他从空中掐住脖子。
“大……大人，饶命！”青山山神神色惊恐，连声讨饶。
魁梧老人笑道，“那血骨不晓得从哪里听了簇隐秘，叛出宗门，带着那枚亡灵界碑来簇证道，算准了时地利，夺下这道光门内的主导权，更是欲借刀杀人，将因果转嫁给那花飞央，前前后后五十年，真是好大的算计！”
“更是让这方山神抛出了簇乃是大传承的诱饵，引得各宗弟子前去，好借此打破封印住他的幻境因果。”
他掐住那妖娆女子的手微微用力，“至于你这地神仙，百年得道封神不易，放着一岳山神不做，听信了那血骨老祖的话，来这里做山神，以那血骨从蛮魂宗盗取而来的百妖森林为契机，自囚于血蛮幻境，欲选择适合之人后开启光门，做那青山清山两处山神，贯穿今古，好大一笔野心。”
老人将扣在手指间的棋子放回盒中，“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贪字。”
“血蛮贪恋人世美好，血骨老祖贪恋神灭道境，青山山神贪恋更高的位置。”
“既然有野心，也要有所觉悟吧。”魁梧老人掌心变得透明，那青山山神惨叫愈发凌厉，浑身冒起丝丝白烟，竟要消散于地间。
“够了！”李行珍皱眉。
钟不茫松手，青山山神跪在地上，面如金纸，身体虚淡如无物，一句话不敢多。“如此大的因果，不用我出手，地也不会容你的，”老壬了山神一眼，“这么俊俏作甚，变回原来的样子，你现在这模样看着就来气。”
山神吓得一个颤栗，忙摇身一变，从女子变回白发老翁。钟不茫不再理会他，朝棋盘上落下一子，黑子落下后竟升腾起一抹红雾，老人冷笑道：“就你，也配称老祖！”
李行珍将手心的白子放下，站起身，“这棋也下的够久了，我还要去采药，不奉陪了。”
麻衣老人呵呵一笑，“为了一个少年人，值吗？”
年轻医师拿起背篓的手骤然一颤，目光凌厉。
麻衣老人目光看向棋盘一角，那里自行演化着一套布阵，局内战况焦灼，寥寥几枚黑子被囚，白子盛气凌然。
“这少年人不一般，下豪杰皆被其吸引而来，冥冥中与他有所因果纠纷，就连我都不例外，身下一弟子竟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最主要的是，我算不出来他，”老人目光直直看向李行珍，“因为你封印住了他身上的逆命，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他身怀逆命吗！”
年轻医师神色平静，魁梧老人冷笑连连，“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居然花了十年时间，一口气悬住了那方炎，让他的气息不会暴露在其他逆命人眼中，更是挡住了我的棋卦之术，免去了他十岁的命劫！”
“我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何，值得你一介医圣耗费十年阳寿去保下他！”
他腾地站起身，抬手指向李行珍，怒声道：“人死不能复生，是道准则，那你这瞒过海之术，又有何区别！”
李行珍轻声道：“人活一口气，气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行珍，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老人眯着眼，气势磅礴如浪涛。
面对下实力屈指可数的老者，白衫男子如风眼中的浮萍，摇头笑了笑，“你不敢。”
老者磅礴的气势顿时一怠。
不是你不行，而是你不敢。
男子继续笑道：“下人都敢杀李行珍，都可杀李行珍，唯独钟不茫不敢。”
麻衣老人钟不茫盯着男子，许久之后仿佛失了所有气势，坐回椅子上，“是啊，我不敢，杀你牵扯到的因果太大了，即使机道圆满，也不可为。”
老人叹了口气，从那杀气纵横的角落里取下一枚白子，“算错一步，自罚一步，坐下吧，你我最后看上一看，若是她出手，我不会拦着你。”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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