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与她的初见,阳光甚美

人。

她性子极冷,很少有在乎的东西,便是与她有关的,都不怎么在乎。那番却被他惹恼了,大街之上,众目睽睽时,一把抽中腰间长剑,回身的瞬间,剑尖也抵上他的脖子。

祁山吓了一跳,哇哇叫着,翘着兰花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她:“你,你放肆……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

她许是觉得祁山的鸭公嗓很难听,又许是觉得他太啰嗦,不耐烦的朝他瞥了一眼,那一眼瞥下去,让祁山心惊胆战,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大街上的百姓纷纷驻足,看着这场热闹,她看着他,半晌无甚感情的问了一句:“你不怕死?”

他冲她一笑:“你又不会杀我,为何要怕?”

她把剑往前递了一些,他感到自己脖子某一处凉凉的,好似有什么冒出来,祁山又大叫一声:“血……”被她一脚踢翻过去,两眼翻白。

她再看他的时候,眼中带了挑衅:“你凭什么说我不会杀你?”

他笑:“我看你也不像一个会惹是生非的人。”既是外来客,来皇城中定有要事在身,天子脚下,若行凶杀人,难免会惹事上身。

剑入宝鞘,她清冷道:“你再跟着我,我便会惹是生非。”

他冲她拱手,再说一遍今日里已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在下对姑娘一见钟……”话未说完,她转身就走。

他再跟上去,才踏了一步,长剑便又抵上脖颈,“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他想了想,很认真的再斟酌出一个说辞:“我瞧你也不像是好杀之人?”

她一声冷笑,“那你还真的看错了我。”

他瞧她不像是说假,头皮顿时发了麻,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她手中长剑便已以雷霆之势砍了下来,他心头暗暗一惊,侧身躲过,后退离她有一个安全的距离。她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剑再入鞘,转身便走,此番却没有走的成,就被一群官兵团团围起,原来是有人见了适才情状,前去告了官,恰巧护城禁卫巡城,听闻消息就赶了过来,一见他的面,当下跪倒:“拜见四皇子殿下。”

官兵将她围着,她没办法离开,盯着他看,他注意到当她听见四皇子这几个字的时候眉心蹙了蹙,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祁山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捏着他的袖子哆嗦:“殿下,殿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人,应该投到大牢里去……”

官兵登时上前,就要拿人,她却一动不动,仿若不知道危险的来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在旁边看的极其有趣,在官兵的手将要碰上她的时候又皱了眉:“住手!”

他冷冷扫过在场官兵:“本宫让你们动手了吗?”当下便是一阵请罪声。

祁山哆嗦着说:“可是殿下,她,她要杀你……”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他脖子看。

他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奇怪的看他一眼:“本宫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就被他乱刀砍死,可是这个人,这个她,他不舍得。

他走上去,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敢问姑娘芳名?”

她像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他。他晓得,她差点杀了他,杀了他堂堂东翼国的四皇子,这个罪名,她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此番又没有任何怪罪的样子,难免会让人多疑。

他却不解释,只盯着她看。

他以为她会转身就走,她却没有,抿着唇,看着他说:“解忧。”

解忧,解忧。

他笑着对她道:“在下萧诀。”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走的潇洒,可那一眼,他却想着如同天荒那么久远。他看着她的背影,说:“阿忧,我该日再去找你可好?”她身形顿了顿,没有回答,然后又往前走。他看着她离开,消失在长街的另一头,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解忧,解忧。

那时,他不知她是凤九,他只知她是解忧。他的阿忧。

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阳光甚美。

萧诀突然站起身来,握着手里的匕首,盯着花落迟,语气坚决道:“我要去见她,你让我见她一次!”

花落迟将手中的匕首转了转,叹气道:“何必呢?你明知她不想见你,又何必再凑上去,平白惹她心烦?你瞧,”她把匕首举到他眼前,“这是你们两个的定情信物,她都不要了,随手扔在一边,弃之如敝屣,可见你们两个的感情,她也不想要了。”

她记得凤九昏迷一月之后,醒来时,看着她递过去的匕首,盯着上面刻着的一个“诀”字,半晌,才轻轻说了一句:“扔了吧。”

她说,扔了吧。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扔了它,便代表连同他们的感情都一并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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