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那你便先杀了我吧

“我一个孩子都已经被人害死了,我还没有见过她,没有听她叫我一声母亲,没有陪她一起长大,没有经历过我本该陪她经历的一切……那是我的孩子,夜辰,那也是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这个也是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谁都不行,谁都不行……”

她似是发了狂,姿态却异常冷静,似是隐忍惯了的模样,只是牙关紧咬,咬的自己都生生的疼,脚下一步步的后退,看着他们三人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夜凉和花子都对视一眼,又看看夜辰,勉强能够猜得出是什么情况,虽则花落迟有了孩子他们诚感欢喜,但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代价,哪怕只是可能付出的代价,他们谁都承担不起。夜辰说他不要这个孩子,他们也不希望她出了什么事。毕竟,相比于一个未成形的胎儿,她这个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夜辰脸色铁青,沉着一张脸看着花落迟,声音里压抑着庞大的怒火:“落落,过来。”

花落迟却又往后退了一步,对他的戒备尤甚。“我不。夜辰,我不会允许你伤害我的孩子,哪怕你是她的父亲,我都不会允许。如果你敢,如果你敢伤害她的话,我会杀了你,夜辰,我一定会杀了你……”

夜辰脸色越发的沉,周身沉淀出一种压迫的气势:“我再说一次,过来。”

花落迟转身却向谷中心的草屋跑去,只是未跑几步,便被夜辰拦腰扛起,少顷又被摔到了马上,她紧紧的护着腹部,额头却渗出冷汗,牙关紧咬,脸色苍白,夜凉瞳孔一缩,急道:“她身子不好,你小心一点!”

夜辰却早已上了马,将花落迟拎起来紧紧的箍在怀里,力道虽大,动作却很轻柔,不能叫她逃脱,又不会伤害了她,然后驱马回城。夜凉和花子都心觉不妙,慌张上马追去。

夜辰手有令牌,深夜可出城,黎明将近时自然也可进城,天色黑沉,帝都城内的街市上灯火不明,他一路狂奔要回花府,手下却制的花落迟丝毫不能动作,耳里听她一遍遍的哀求威胁斥骂依旧不为所动,身后夜凉和花子都担心他这般会伤了花落迟,也不敢怠慢半分,追上前才发现,夜辰马虽急,却很平稳,再加上他手下小心,倒也不会出什么事。

回了离枝居之后,夜辰横抱着她进了房,想要将她摔倒床上,她担忧着这动作会伤害到她腹中的孩子,紧紧抓着他衣襟不肯松手,瞪着他的眸光里甚至带了些许的恨意,因着长歌与花落迟先后消失,花府众人谁也不曾休息的好,眼下见夜辰气冲冲的抱着人回来,怕出了事,一窝蜂的全挤到她房里去了,见得夜辰恨恨的将人小心放在床榻上,再见得花落迟也小心的护着她的腹部,躲到了床榻里侧,警戒的看着这房里的每一个人,连夜菁和花伊都不例外。

夜辰压抑着将要冲上心头的怒火,“羽古风!”

身后有人推了一把,羽古风一个踉跄,就撞到了床榻前,他慌慌张张的站好,看着夜辰,候着他的指令,众人屏息,听得他道:“把孩子堕了。”

这四个字,说的极轻,极缓,极平淡,落在他人耳中,似是不曾带了任何感情波动。

站在榻前的众人相顾无言,羽古风看看夜辰,再看看花落迟,安抚着自己不断跳动的小心肝,小心求证:“九殿?”

夜辰看着花落迟,声音坚决不容置疑:“把孩子堕了!”微顿之后,补充道,“但不许伤害到她。”

“羽古风,你敢!”

未待羽古风有何反应,床榻上的人便怒斥出声:“堕杀皇嗣,当诛满门!羽古风,你最好瞧着你究竟有几颗脑袋够我来砍!”

羽古风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后脊梁都在发凉,这诚然是个很有挑战性的任务。他认真的想了想,对着花落迟劝道:“公子,莫是属下胡言,九殿,九殿也是为了您好。以您眼下这个身体状况,这个孩子,您确实要不得……”

“狗屁!”花落迟咬牙,“你说要不得我便不要了是不是?我警告你们,这个孩子是我的,谁都不能伤害她。不然,你们休怪我翻脸无情!”

夜菁急道:“阿姐,你一向稳重自持,怎么能不清楚眼下的状况,夜辰他是为了你好……今日便是你真的翻脸无情,这个孩子你也不能要!如果你因为这个孩子出了什么事,那又该如何是好?”

花落迟抿唇,“我便是再残忍,也不会拿自己的孩子来为我延续寿命。况且,羽古风,你虽则不曾告诉我,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我受了什么伤,伤成什么样,我心里都有一个谱,如今我肺腑皆损,心脉受创,元气早已大伤,便是没有这个孩子,哪怕有全天下最好的药材,也不过十年的寿命。我说的没错罢。”

榻前众人眸光皆落在羽古风身上。羽古风艰难点头,众人心顿时沉落。

花落迟续道:“你先前说,如果将来身体调养好了,或许还可以考虑要个孩子。别人不清楚,我却是清楚的很,你说一件坏事时,说个可能,其实便是肯定,你说一件好事时,说个可能,其实根本一分希望都没有。如果这个孩子我不要了,我以后便再也不会有了……你们为了我好,能够狠下心来,我却做不到,你们不要这个孩子,我自己要,我一定要把她生下来……你们谁敢动她,便先杀了我罢。”

“都给我滚出去!”又冲着夜辰吼,“你也滚!”夜辰一张脸早已难看的不成形状了。

所有的人全都被轰了出去,包括夜辰也不例外。

屋外天蒙蒙亮,黎明将至,众人的心却沉的不能再沉,夜凉叹着一口气,“你们瞧现如今这样,能够怎么办?阿迟铁了心要这个孩子,连自己都不顾了,我们这么逼她,真把她逼疯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夜菁却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目间凝聚出一股浓浓的疑惑:“阿姐行为太过偏激了些。按理说,眼下这桩事,阿姐不是不晓得利弊,诚然我是不知道一个母亲面对自己的孩子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但阿姐的情状却超乎了我的想象。但这个孩子却是留不得,相比于一个未出生甚至未成形的孩子,阿姐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但看阿姐这样,只怕不论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吧?”

众人的目光皆落到了夜辰的身上。那是他的孩子,除了花落迟之外,他是最有权利发言的人。夜辰静默了许久,看着远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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