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已经害了我一个孩子

都安慰不得,夜凉等人深夜齐聚镇国公府,吊着一颗心问道:“先前你们说长歌在容城那里,阿迟会不会去找她了?”

花子都道:“没可能。公主身边有我派下的人暗中护卫,妹妹若是去了,会有人通知一声的。”

夜凉一提起长歌,夜菁眉头拧的更紧,朝某处看了看,低着头不说话,那一看皆落在了夜凉眼里,他沉吟一声,看着夜辰道:“莫非与顾白有些干系?”

夜辰瞳孔一缩。许是太心急,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眼下夜凉一说,他深觉此等可能性极大。花落迟的事,皆与顾白有关。

他当下就去了碧海潮生,夜菁也跟了去,花子都顿了一会儿,也追了上去,门口的守卫不肯放行,叫夜辰打了,几人强闯,却于秋水楼前遭遇了阻拦,寸心道:“我家主子眼下不在府中,几位爷若是想见,还请改日再来。”

夜辰哪里肯听,径直要闯进去,寸心拔出剑来,横在他身前,他冷冷一笑,一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也敢来拦他的路?但他到底是没有闯进去,花子都拦下了他:“顾白若不想见你,你连碧海潮生的大门都进不来。走吧,他确实不在。”

花落迟不知去了哪里,顾白也不知去了哪里,若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一点干系,夜辰却是不信的,可便是不信,他如今也不知往哪里去寻,到了现在,他才发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花落迟其实是一无所知。这种认知让他心头顿时袭上一阵庞大的无力感,盛气凌人的气势也渐渐消退下来。

夜凉沉吟着道:“顾白肯定知道阿迟去了哪里,但现在找不到他,也就找不到阿迟。这帝都城里全都找遍了,没有一点阿迟的影子。”

夜菁心烦意乱道:“城里找遍了,那城外呢?城外有没有找?”

夜凉摇头道:“眼下这时辰,阿迟便是心情不好,又跑到城外去做什么?城外有什么让她留恋的?再说,城门已关,她却还没有回来,难不成要在城外待上一夜?”

花子都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对着夜辰急切道:“殿下身上可有出城的令牌?”他默然许久,才轻声道:“妹妹指不定,还真的是在城外。”

他说,别人不知道,但他常年驻守帝都,却总是能够发现些许不对。花落迟这些年从未踏入帝都,却并不代表没有来过。几乎每一年,某些时段,她总是会来这帝都城外走上一遭。城东不远处有一处山谷,谷中鸟语花香气候宜人,花落迟在那里盖了一间草屋,每年总有一段日子会在那里住着,却没有告诉任何人,若非是他自己注意到了,或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夜凉手中一直转着的琉璃珠顿住不动,抬眉问:“每年总有一段日子?你可知道是哪段日子?”

花子都低了下头,看了一眼夜辰,道:“长歌生辰之前的一段日子。她总是一个人在那里静静的待着,我也趁妹妹不在的时候,偷偷的去看过,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但妹妹每一年都会来,无声无息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却早已经走了。”

夜菁也道:“他说的没错。阿姐每一年在长歌生辰之前的一段日子都不在宫里,却不知道往哪里去了。但长歌生辰那一天,她定然会赶回来,但回来的时候,心情却不怎么好。我也问过阿姐,她却什么都不说。我也曾偷偷的跟着她出去,平日里还好说,哪里都能教我追到,但只有这一段日子,但凡她出了城,我连她往哪个方向走了都不晓得。”

夜辰当下便催了花子都出城,夜菁也想要跟过去,但她无甚武功,马术也不行,追不追得上焦急的夜辰不说,上马都是个问题,便和寒江雪坐镇府中,夜凉倒是被她催着跟过去了。

花子都说的没错,城东有一处山谷,谷中有一间草屋,屋中有一榻,榻上躺着一人,正是花落迟。这草屋内设置的极为简单,一桌一凳一茶一壶一盏油灯,外加一张榻,及一床早已生了潮的被子。这屋内已不知多久没有住过人,桌凳上早已蒙了尘灰,墙角更有结成的蜘蛛网,花落迟却毫不在意,抑或说从未注意到过,她一手覆在小腹之上,蜷缩在榻边,唇角微微抿起,眉眼微低。眼下正值秋分时节,夜间气候凉,她身子不好,又怀了身孕,更是受不得凉气,可她只是静静的蜷在那里,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有一物什盖到了她身上,她极为敏感,察觉到榻前矮了一截,眼睛慢慢的睁开,入眼帘处乃一倾城容颜,顾白坐在她身边,淡笑的将她望着,一边将外衫往她身上盖的更细心了些,一边道:“你瞧你,你身子不好,眼下又怀了身孕,气候这么凉,这么躺着,也不怕出了事。”

她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一句话,面色平静,甚至眼神都平淡的出奇,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她确实是没有什么情绪。顾白出现在这里她并不觉得奇怪,若说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便只有顾白了,这个地方,只有他知道。

顾白温和笑道:“我没想到你怀孕了。”

她轻轻“嗯”了声,外衫下的手依旧覆在小腹上,语气有着些许的喜意:“我也没想到我竟然怀孕了。”

她说:“我曾经告诉过九哥,说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了之后,如果我还能活着,如果我们都还活着,我就陪着他,带着长歌,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一种和普通百姓无二致的生活。我喜欢那种平静的日子。我还告诉他说,到时候,我就再给他生个孩子。”

“我却没想到孩子竟然会来的这么快,我还没有做好迎接她的准备,她就出现了。顾白,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或许只有顾白自己知道,他眼下脸上的温和笑意究竟有多牵强。他一向习惯了这种牵强的笑,使得这种笑看起来越发的自然。他已经想不起他脸上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笑容的,大概是知道她身份的时候罢。她一回到花府,镇国公千金的名头一传出,他就知道她是谁了。他那时不能相信,可母亲的惨死却一遍遍的出现在他眼前,他的母亲是个极为偏激的人,那时,她躺倒在地上,身下留了一地的血,她逼他跪在她面前发誓,要他手刃仇人,将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都摧毁,从此在这个世界上不复存在。

他以自己的血统立誓。若违此誓,将永堕阿鼻地狱,受尽轮回之苦。

而如今,他为了复仇,早已罪孽滔天,死后定要下十八层炼狱,再不超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