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赛马
是指被关在里面吗?繁殖业确实蛮残酷的。」杰克思索了一会儿,不经意地将头靠上了玻璃,额上了瀏海落下几根,看起来颇为懊恼。
「牠们都在等主人,就算等到了,也不见得是好主人。」杰克继续说道,他们看着写上价目及出生年月日的牌子,百感交集。
「但往好处想,我们也是啦!都在等一个真爱,等到了也不见得能走到最后。」眼看话题越来越负面,杰克搔搔头,尝试改善局势。
「这两者能相提并论么?人家这可是一辈子。」小春失笑,至少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怎么能拿来比?
「跟另一半相处,也是一辈子的事啊!」杰克举了几个很糟糕的例子,例如:嫁错老公被家暴、老公劈腿好几次又不愿意离婚,说得头头是道。
小春认真想了想,觉得好像不是没有道理,这番话,似乎不久前才听到过。每个人的生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却很容易忘记,就像呼吸一样,太过于自然而然,反而遗忘了它的存在。
「该送你回家了。」杰克看小春一时没有回答,觉得自己说错话。小春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点点头不再多说。
俩人上车后,又恢復先前的尷尬。
小春现在才发觉自己当时的表现,肯定让杰克误会了,却又不知怎么说明。此时,她又想起羽凡的温柔体贴。果然,男生跟女生无论是在个性或是表达上,都还是不同的,直率的杰克,也许到回家都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敢开口询问。
车子一路往山上开,夜色又比稍早低沉了许多,月亮悄悄地跑回岗位,打着盹。
「今天我觉得很开心,谢谢你。」小春说的是实话,她确实度过了一个愉快又颠簸的夜晚,内心的云霄飞车差一点就翻覆了。
杰克将车子开进停车场,熄火,他转过头对小春微微一笑。
「今天我也觉得很开心,下次再约。」他伸手拍拍小春的头,像个大哥哥一样温柔,纯净的眼神中,不带有一点杂质。
「好,晚安。」小春有些羞赧,只回以微笑。她打开车门,头也没回的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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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有时会传讯息给她,分享自己正准备考研究所的细节,小春默默地读着对方传来的讯息。她很喜欢杰克这个朋友,与他相处,让人感觉很舒服,感觉是可以来往的对象。
真的只有这样吗?
但要说,因为一次的见面,就爱上对方,也有些离谱。
小春转着手中的0.38原子笔,想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写在纸条上。毕竟,羽凡连跟女朋友吵架的事都会跟小春说,她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约定好了要当最好的朋友,跟对方分享自己的日常也不为过。但小春,仍然踌躇了一阵,最后非常坦白地,将发生的事全数写下,莫名的感到心虚。
纸条在下堂课结束后,交到羽凡手中,这一去,就是一个星期。
自从小春跟柠檬恢復以往的友情后,有时还是会在校园中散步,只是绝口不提羽凡的事。小春从同学那里借到几本言情,趁机听到其他人耳语诗婷的事情,听说她把孩子生下来了,是早產儿,身体不太好。
言情的内容令她看了血脉喷张,也不是说她不明白男、女生的生理构造,但就是感到害臊又难为情,明明旁边没有其他人,她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将脸埋在书后。
突然,好像明白了书中写的那些细节,她也被羽凡触碰过身体,她也曾被人吻过,但怎么写到书上,就全变成另外一回事。
还是男生跟女生之间,有差?
小春默默将书闔上,又趴在桌上看着人行道上的树,明明只隔了一面墙,外头却春色无限,小叶欖仁树冒出了新枝枒,在微风吹拂下,一摆一摆地。只有天空及太阳,不顾任何侷限,跨越过那道圈起她少女时期的砖墙,一如以往。
她迟迟没有等到那封纸条的回信,也不好催促什么。她将心思放在演讲稿上,在这之间,他跟杰克又见了一次面,他们去了士林官邸,一串一串的紫藤花随风摇曳,彷彿能隐约地在藤蔓与花之间,看见李白口中的美人,听见隐藏在之中的鸟鸣声。他们无话不谈,却又保持着距离,杰克将她送回家,伸手抚过她的脸,仅此而已。
又隔两天,羽凡回信了,纸条中若无其事,也没有交代这一个多礼拜的行跡,只祝福她的新恋情会一切顺利,之后又间聊了几句。
如此简单,如此简洁。
小春不免觉得,羽凡是不是生气了,但又怕自己自作多情,来回看了几次,心里一阵憋屈。
她在回信中否认自己与杰克的关係,声明俩人仅为朋友。
涂涂改改几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不畅快,却依然将纸条传了回去。
明明是在隔壁班,但怎么也碰不上面。
比起这个,小春有更大需要烦恼的事,医生给他的量尺并没有达到吓阻的效果,她又变瘦了一点点,在此次回诊中,医生很担忧地告诉她,多半有饮食障碍的病人,死因多半不是饿死,而是源自于营养不良所造成的併发症。併发症来的很突然,还不如好好进食,一定可以有效预防併发症的发生。
医生问她在忧虑什么,她思考了半晌,给出了官方答案,对于未来,她很徬徨。
这有一部分是实话,大家都在寻找着人生志愿,小春却没有头绪,不去想便不觉得需要苦恼,一认真思考,便发现没完没了。
羽凡曾认真地跟她说,自己未来想要当建筑师,大学科系也会以此为主。那天刚好下着大雨,俩个人撑着一把伞,在回家的路上,彼此询问着对方意见。小春对于羽凡的肯定,感到羡慕,同时也想勉励自己,但人生如此平淡无奇,喜欢的事情也很侷限,彷彿未来也会一样,觉得看不见尽头,便不想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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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一直都这么没用,怎么办?」小春往伞内移了半寸,俩人的左、右手紧紧贴在一起,外头的雨下得滂沱,老天爷好像很生气,想把方圆百里的建筑物都冲走。
「我可以养你啊!建筑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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