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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

守护总是一件令人放松的事。

而被寄予厚望的沈长聿却并没有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停下来,甚至宽厚的接纳他们,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像先前一样往楼下走,反应称得上冷漠。

年轻人,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你带上我们吧!两人之间的那个老头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希望能让沈长聿改变主意。

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这一次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对方。

在他被追逐的时候,对方一点反应也无,而等他们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尘埃落定了,他们的生活不曾被沈长聿所影响,所以他们的安危不会让沈长聿产生内疚,自然是不予理睬。

从盘旋的楼道里走出去,沈长聿深吸了口气,朝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去。

血徒的事情先放在一旁,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去查看已经坠毁的飞船。

总要找些事情分散自己的心思,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对沈长聿来说也是一个迫切需要回答的问题,虽然这很显然也同维塔有关联,但维塔不说,他只能自己找答案。

没有花费多久,沈长聿就赶到了飞船的附近,同时他也察觉到了许多其他人的视线,附近的几栋大楼包括他原本所呆的那栋楼的一些窗口都有人影出现,他们都用探究的目光盯着沈长聿,似乎是想看看这个打破了平衡的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些人中有普通人也有血徒,再一次佐证了沈长聿的猜测,至少在这片区域内,红血病毒的传染性并没有像他曾经所认知的那样几乎百分百感染,大抵是存在了些必要的条件,他们才能这样同处于一片天地间。

飞船上仍旧燃烧着火焰,它坠落还不久,裂口处还翻滚着黑烟,滚烫的热度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或许是因为某些沈长聿并不清楚的危险,对此地有些意图的人久久不曾靠近,沈长聿却不一样。

他没有感觉到危险,进入破损的飞船对他而言是一个可行的选择。

避开滚烫的区域,沈长聿翻进了断裂的飞船一侧,朝着驾驶舱可能在的地方靠近。

飞船已经坠毁,飞船上的许多人应该已经在这场灾难中死亡,侥幸有幸存者也不会留在这里,大概都已经离开了,沈长聿没有遇到阻碍,他只想找到一些可能留存的线索。

只是越是往里走,场面就越恐怖,许多尸体倒伏在一起,口鼻鲜血四溢,皮肤青黑臃肿,异色的液体从体表的脓包涌出,气味异常刺鼻。

这是被红血病毒感染的人没能撑过死去后身体的表现,从内部到外部大多地方都化成黏糊糊的液体。

这一路上沈长聿看到了不下四五十具尸体,而这仅仅只是飞船前面的小半截,他甚至还没有走到尽头这艘飞船上爆发了一次红血病毒感染,他所看到的尸体便是没能在这场选择中活下来的船员。

红石星上除了荒星防护队之外的没有其他的血徒,而七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应该是有血兽进了飞船,促成了这场灾难。

红血病毒就是这样的残酷,一点暴露就可能让整个队伍沦陷。

但对于这样一只侵略他们的船队,这样的结局只能说是应得的,报应而已。

沈长聿面不改色的越过此地,终于找到了飞船的控制室,空旷的大厅里同样有着不少尸体,尸体上淌出来的血污浊了控制台。

电力系统岌岌可危,只有小半的灯还亮着,一些地方冒着火花,光线明暗闪烁。

飞船的控制室总是保护最严密的地方,这里也是一样,即便是坠毁了,这里的环境依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坏,所以那个角落里出现的并不怎么大的洞口就有些问题了。

那是用手生生撕出来的口子,边缘还残留着手指按压的痕迹,而沈长聿的手上没有任何伤口,如果是在他昏迷的情况下维塔带着他离开的话,应该不是从这里离开的,多半是坠毁以后从断裂处离开,那这洞就代表着飞船上还有其他人在。

沈长聿的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但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

飞船上的控制系统还能运行,但文字却不是帝国使用的那款,沈长聿看不懂也识不得,就连偶尔出现的女声说的话他也不明白意思。

但多数控制系统都相差不多,随便摸索下也能弄个八九不离十,一番寻找以后,沈长聿找到了飞船上的监控设备,开始翻阅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很快就找到了他想找的那个时间点,是在飞船的某个走廊上,画面中他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箱子里,正是昏迷的状态,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个最后出现的男人。

他似乎是这艘飞船的头领,许多人恭敬的跟在他的身后,那些人中有不少沈长聿熟悉的面孔,大多都是如今倒在地上死状凄惨的人。

一个探头能摄录的画面有限,沈长聿很快便去寻找下一个他所需要的,因为并不熟悉所以他漏了许多画面,但该看的到底没有错过。

在另一段记录中,他依然被关在那个透明的箱子里,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人用古怪的设备隔着箱子给他做了场手术。

他被冰冷的钳子固定住了头颅、肩背和腰部,把后颈袒露出来,机械臂旋转着刀片刺入他的后颈,微蓝的电流闪烁着,在没有触动芯片的前提下剜出了一块肉。

包裹着芯片的肉块被扔进了旁边的袋子里,很快就被拿走了。

入侵者早就对帝国对于血徒的限制措施有所了解并且有了对应的处理手段,否则那些血徒在离开红石星的时候就都因为芯片限制而死了,根本不可能带出什么活体血徒。

沈长聿的后颈上只剩下一个血洞,血止不住的淌下淌,黑色的衣服都染成深色的红。

大多数人对比都没什么反应,他们或许早就看惯了这一幕,自然不会生出多余的同情心,不会死就行了。

但唯一让沈长聿觉得奇怪的是那个男人,在他记忆里这个男人对待他的态度就像是对待可以随意处置的猎物,轻慢、怜悯以及随意,此刻却皱着眉头,露出了几分不忍和压抑。

就像他对于沈长聿此刻遭受的痛苦和对待而不忍,对那些使他落到这境地的人不满,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压抑。

他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体会错了含义,但他重复了好几遍,对方的神色的确如他所看到的这样。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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