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乐洛姆之围(上)
人话,你就莫怨我。
布摩双手颤抖,额头冒汗,声音暂停。
鄂阿那说,念!
布摩一鼓作气念道:给你被围的兵马,被围的将相,放一条生路,条件不苛刻,九十九驮风,六十六箱雾,三十三斤云,天上九颗星,同七个太阳,加五个月亮,猪头一千二,每半重千斤,要一只牛角,能容千斤酒。你若能答应,我也无话说。若不能答应,就莫将我怨!
兽脂灯熊熊燃烧。
众摩叩面如死灰。
鄂阿那沉吟半晌,感觉气炸肺。他突然气急败坏地从呆若木鸡的布摩手中一把抓过那张不断颤抖着的信纸,三两下撕碎,狠狠掷于地上,连吐三口鲜血,当场昏迷在地。
而在禹甸洛略,邪苴隆骑在骏马背上,把斯去神角放进口中,又一吹响,发出作战的命令。益那的天兵,像一群猛虎,冲进羊群,像一群饿狼,冲进猪群。鄂靡的残兵,残兵九万九,全部被活捉,全部被绳子拴牢牵着,一串又一串,好像牵绵羊,到集市出卖。
邪苴隆毫无悬念地收复禹甸洛略。
在俘虏群中,大将鄂武额、鄂若达、摩叩鄂舒野、布摩鄂直愚等鄂靡重臣,全都英雄无用武之地,被绳子穿通胛骨和手掌,穿通锁上,全部被牵到祖灵房旁边,处死祭祖。
禹甸洛略之夜,夜色黑如漆,篝火红如血。
后世布摩叙史时说,拔出肉中的毒箭,揭起伤疤的壳,血洗了耻辱,鄂靡的洪水,疏导到鄂靡。
从此,益那又是益那人的益那。
常言道,在跌倒的地方站起,在遇难的地方露头,在失意的地方示威,在迎神的地方送神。邪苴隆收复禹甸洛略之后,即率领九支天兵,班师回卧甸。他的打算,是在卧甸大张旗鼓庆贺胜利、祭祀祖宗,然后,遣送天兵返回天庭,再护送祖灵回归禹甸洛略故里。
邪苴隆在卧甸的庆祝与祭祀活动无比盛大隆重。他借助九支天兵的庞大阵容,为庆祝与祭祀活动大造声势。卧甸大坝中,无数篝火昼夜熊熊燃烧,九十九年的陈酿荞酒,摆九十九坛,酒香弥漫九十九里以外的地方。九十九年的老腊肉,摆九十九席,益那文武高层弹冠相庆振衣入座。白马九十九,打来祭祀天神,黑牛九十九,打来祭祀地祗,绵羊九十九,打来祭祀祖先,猪羊百二十,打来祭祀骂色亡灵,祭祀玛以亡灵,祭祀遇难民众。
卧甸之夜是狂欢之夜。
姑娘如繁花盛开,拨响口弦,吹奏欢快的乐曲。小伙如树叶浓密,吹起芦笙,演奏胜利的乐曲。载歌载舞的姑娘小伙,身穿节日的盛装,一批又一批地给人山人海的观众献出歌舞。他们模仿当年笃米在贝谷肯嘎歌舞场与太阳星君之女、太阴星君之女以及文曲星君之女对歌结为伉俪的故事,让慕濯扮演额索,扮演额索当歌舞场的管事。大量玛以扮演众多野人,在歌舞场挥舞五彩缤纷的帕子,给载歌载舞者呐喊助兴。黑昨扮演狐狸,在歌舞场四周打着灯笼火把,给载歌载舞者照明增辉。卧甸的美丽阿妹,扮演希略姑娘和白鹤姑娘,在歌场引吭高歌翩翩起舞,特别吸引观众的眼球。卧甸的健壮阿哥,扮演赤雀小伙和青鹤小伙,歌声震天响,他们以足顿地,作为节拍,足音如雷鸣。
在人山人海的狂欢海洋中,邪苴隆闪亮登场。他身披祖摩阻吉华服,左手拿着那只斯去神角,率领九支天兵,一路不断向人潮挥手致意,缓缓走进歌舞场。
铜鼓之声地动山摇。
欢呼之声山鸣谷应。
无数彩旗迎风招展。
一时之间,卧甸大坝,篝火燃烧千万堆,火把燃烧千万把,灿烂光华,照耀千里。天上的月亮也觉得自己光芒太暗,急忙拉过乌云把脸遮掩住。密密麻麻的星星也觉得自己的光芒比不上卧甸的火光,真是又妒忌又生气,眼睛也涨红。
整整三十个白天,整整三十个夜晚,邪苴隆率领九支天兵,在卧甸投入狂欢的海洋。
后世布摩说,打破碎鹰蛋,老鹰要报复。拔除虎口牙,老虎要报复。黑暗和魔鬼在一起,阴谋和诅咒在一起,毒菌和腥气在一起,毒蛇和毒蜂在一起,鄂靡和贪婪在一起。猫头鹰睡觉睁只眼,蝙蝠在黑暗中活动。
当邪苴隆在卧甸进行规模巨大的庆祝与祭祀活动时,鄂靡祖摩鄂阿那虽然已经惨败,但是老熊死亡牙还在,鄂阿那实在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悄悄派出三个密探,进入益那。这正如老话所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渗水的土。鄂靡的三个密探,潜到益那地,深入到卧甸,混进歌舞场,鱼目混珠,瞒天过海,堂而皇之参加巨大的庆祝活动。
鄂阿那在濯嘎洛姆陷入急不可耐的等待。他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度日如年,不断派出斥侯,传唤三个探子。
终于,大探子飞马进入濯嘎洛姆。时置深更半夜。侍卫请示昏昏欲睡的鄂阿那,是否连夜让大探子禀报机密。
鄂阿那一听大探子回来,就像打了鸡血,立马精神焕发,说,马上禀报。
大探子虽然长途跋涉鞍马劳顿,但是他精神不错,两只贼亮的眼睛在兽脂灯光中闪闪发光,说,尊贵像天空的祖摩,益那的秘密,我虽未探得,但是,益那的松懈,我却探明白,边关的大门,迎客一样敞开,禹甸和叟施,比毕和洛略,这些重要地方,都没有布置重兵。益那的兵将,庆祝胜利的酒还没有醒。所以,小人认为,趁这个时机,我们挥兵杀过去,一定势如破竹!
鄂阿那沉吟一下,说,唔,知道了,看赏。去吧。
数日之后,二探子面见鄂阿那,回报,说,尊贵如大山的祖摩,益那的秘密,我未曾探得,益那的弱点,我倒是探明。从禹甸比毕到卧甸,临时大本营,成为一个巨大的歌舞场。益那大军,现在一律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将士酒醉没有醒来,又再次酒醉。益那的玛以,益那的骂色,全部卸下盔甲,换上节日盛装,歌还没有唱完,舞还没有跳尽。所以,小人认为,趁这个时机,我们挥兵杀过去,可把益那灭!
鄂阿那沉吟一下,说,唔,知道了,看赏。去吧。
数日之后,三探子面见鄂阿那,回报,说,尊严胜大地的祖摩,山羊扮绵羊,水牛扮黄牛,我扮益那人,混进歌舞场,跳三天舞,唱三天歌,打着火把转。模仿鸟儿叫声,诓下天空的云雀,蜂蜜罐一样的嘴,讨得迷喜菇欢心,益那的秘密,像倒灰那样,全都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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