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的好。
李叔,这里和别处不一样。少年说不出所以然,只觉得心底都畅快了,这里没人仗势欺人。
李浅笑道:如今最大的势就是神帝,他们被打怕了,不敢了。
这一百年,五洲局势发生了剧变,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燕朝复国。
北三家一夕之间被一网打尽,血流成河,除了谷家是被拆解降级成了普通家族,其余人都难逃清算。凤凰自成功渡劫,就彻底成了人间的游仙,停栖在国度的城墙。
无人知道它真正的实力,但就冲着古□□头,都没人再敢冒犯。
毕竟只要一想那上百个尸骨无存的大乘、渡劫,心里就发寒。
现到如今,当年围堵扶桑的修士所在的宗门、家族,没有一个留有活口。彻底威慑住了对神木木心存有妄想的人。
凤凰自称神朝后人,于百年前登基神帝,统领北洲、鬼界,妖族也自愿并入神朝属国,开放了边界。
北洲史无前例的大一统,经过短短百年的治理,其庞大、强盛之势就威胁得中土喘不过气。不知有多少修士赴往北洲甘愿成为神朝的打工仔,积累军功,换取资源。
除此之外,便是中土谢家的崛起,自拿到穹乾章后,谢氏突飞猛进,族中小辈一个比一个优秀,甚至在大比中压倒了上清仙宗的弟子。
谢家家主谢卿书之名响彻五洲,蜕凡雷劫引来了天地异象,他一手执剑,一面饮酒,白衣剑影不知成了多少人的梦里情郎。
众人皆知道谢氏崛起与穹乾章打开的宝库脱不开关系,那宝库里不仅藏了无上功法,更有通往仙界的仙路,可直接与仙沟通。
如何不叫人癫狂?
但成仙离李浅太远,他只求一个洞虚,无悔这百年光阴。
今日我做东,请你们好好吃一顿灵食。
少年高兴道:好!
然而行到半路,却忽然听见了哨声,有军卫高声道:殿下归朝,诸君避退
两道忽然间乌泱泱涌上了一大群人,李浅也没再走了,带着少年抢了一个好位置。少年入城一来,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不由问道:李叔,发生了什么?
李浅拍了拍他的肩:你可知道一入冬,北海受南洋所累,会有海乱发生?
少年点头:嗯。
神朝年年都会派人清剿,才保得海上安宁,这次去的是神帝之子,现在大胜归来,照例会带队驰骋长街。李浅笑了,你一会儿便懂了。
他话音刚落,大道尽头就响起了妖马蹄声
这和少年以往听过的任何声音都不一样,明明是上千匹,却只发出了一个声音,震颤、沉重、咆哮,让人心中一跳,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黑骑涌来,杀气凛冽,无论男修女修都身披银黑战甲,目光如刀,气息远比寻常道修沉稳凝练,一冲来,少年就感觉被一股气势挟制住了,脊背冒汗。
明明他们修为最高不过入师,聚集起来却非同凡响,少年曾听过军魂一说,经过训练的修士循着特殊的阵法,聚集起来可以以小冲大。从前神朝就是靠着这个,把妖族赶去了十万八千里外。
但更吸引他注意的,是队伍最前的那个人。
铃声回荡,黑马踏雪而来,鼓动黑氅猎猎,翻起一角猩红。
那是个俊美到邪肆的少年,身形已有了青年的轮廓,马尾高束,琥珀色的眼睛压住了轻浮,凝结成为逼人的寒气。
洞虚期!
路过时,他侧眸看了他一眼。
而后消失不见,一群黑骑,只留下尘灰的影子。
少年心里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不由心生向往,渴望自己也加入进去。李浅见他反应,笑道:现在你知道,为何战胜后总要来这么一遭了吧?
如此英姿,谁不渴慕?
*
小殿下,您回来了。
莫小凡一回神宫,就有神官迎了上来,他嗯了一声,把长刀扔到他怀里:父亲在哪儿。
在书房。
莫小凡边走边咬下手套,皮靴勾勒出他修长紧致的小腿,琥珀色的眼睛微眯,已有他父亲半分威严。
这也正常,神官看在眼里,这一百年,他都是被神帝亲自待在身边教养的。
除了名字不愿意改,其余今非昔比。
很快到了书房,莫小凡一个人进去,看到了窗边负手而立的人。
我回来了。
外面梧桐微雨,冰凉的雨丝从的圆窗中洒进,天色也是阴郁的。窗边的人一身檀紫华服,未戴冠冕,长发半束半散,唇边一抹冷淡笑意。
难得显得有些慵懒。
可有受伤。
没有。
莫小凡反问:树长高了吗。
未曾。
两人的对话精悍简练,从没有废话,莫小凡被问完和问完之后,就安静的煮茶喝。案桌上早准备了他爱吃的点心,有一碟还是羊奶做的。
萧情批阅文书,偶尔也拿一块。
渐渐日暮西山,莫小凡就要离开了,临走前他顿了顿,低声道:我想看看树。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方远了。
或许是他刚刚得胜,萧情放下笔,最终道:一个时辰。
莫小凡眼睛陡然亮起来,犬牙都有些露了,他接过令牌,不浪费时间,快步离开了书房,朝树屋飞去。
所谓树屋,其实是萧情的寝宫,建在神宫禁地,千米高塔,顶端宫殿形似鸟笼,还有重重禁制环绕,旁人稍微靠近,就会被他察觉。
高塔爬满藤蔓,外环奇珍树木繁茂,灵气化蝶缓缓飞过,在晨曦时化作露水,滋养这方天地。
莫小凡用令牌开启重重结界,落在了塔顶的宫殿。
此时黄昏已到了最暗的时候,云层阴翳,投下血红的光。
莫小凡放松呼吸,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殿中央被精心栽培的小树苗。
穹顶是开了口的,白日有阳光、夜晚有星辰、雨天有水露,雷暴有结界。灵蝶幽光弥漫,寝殿里围着红柱的是纱幔、蔷薇藤,显得温馨又自然。床榻正对树苗,一张眼就能看见。
花坛里都是顶级的灵土,莫小凡坐在旁边,手掌轻轻贴了贴树苗拳头粗的树干。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