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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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滚下去把纸捡干净,要不别回家!”
婆婆也冷言附和。
“当初看你会赚钱,以为多有本事!
在家啥也不干等着我儿子养,结果男人管不住,儿子也教育不好,真是个废物!”
儿子摘下耳机,得逞一笑。
“妈,辛苦你了,捡完放我书桌上。
明天我原样拿去学校,老师问起,我只能说你精神病犯了。”
我的抑郁症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无能的女人用来要挟的可笑借口。
为了避免多呆一秒,我真从阳台上跳下去,还是咬咬牙,穿上外套下了楼。
夜晚的秋风太凉了,尤其心里,怎么都暖不过来。
我拿着手机照明,将洋洋洒洒遍布各处的碎纸,小心翼翼装进衣兜里。
几个夜跑的邻居,被我吓一跳。
看清是我后,一脸鄙夷。
“扔的时候想什么了?总比给儿子捡尸好吧?”
旁边的人赶紧拉了拉她。
“听说她精神不正常,别多说了,再连累咱们。”
我低头不语,手机上弹出新的热搜。
“恶毒亲妈竟有精神疾病,自作自受老天有眼!”
下面骂我的人要排队,却没一个人问一问——为什么会这样?
就像我也不知道,何时走向抑郁。
是刚结婚,老公未经商量,接回镇上的婆婆,给我立下洗衣做饭的规矩,凉水池成了我在家的固定工位;
还是有孩子后,母子俩催我辞职,我头脑一热,从老板变成佣人;
抑或发现每天老公上班前我例行吻别后,他一转身掏出酒精湿巾把我吻过的皮肤擦到发红;
又或者在车座下面发现故意没藏好的已用小雨伞,以及一枚小码丁字裤......
我坐在这片曾经带幼时的儿子露营的草地上,脸上一片冰凉。
之前留下的是我们母子奔跑的脚印,现在只有代表一个无能母亲的耻辱纸屑。
手机传来老公弹出的语音。
“捡个纸要这么慢,你是死人吗?
儿子和妈要洗脚了,赶紧捡完上来倒水!”
我擦去脸上那片水迹,捡起树丛阴影下最后几张纸。
颤抖的手让我不得不掏出药瓶,刚要用药压制躯体上的焦虑,突然一个熟悉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
3.
一张破旧的木制名片。
它掉落的位置太刁钻,躲过了小区保洁的打扫。
上面赫然写着——
“穆氏集团董事长:穆筱野。”
当年他们母子逼我放弃蒸蒸日上的事业,回家带孩子时,言辞恳切。
“女人要这些虚名有什么用?还不是挣些辛苦钱,我看着都心疼。
我一个高级职称的教授,还需要你出去抛头露面?”
婆婆也挑着眉翘起二郎腿。
“你看看,为了虚荣印个名片还用什么防腐黄花梨木材,说有香味。
让外人看到,还以为女人弄得那么香,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妈和挽风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毕竟在咱们这,女人还是贤良才好!
若你不肯......这孩子就别要了!”
那时我虽年少得志,却因为孤儿出身,在亲密关系上心智并不成熟。
他们看出我对亲情的渴望,PUA快准狠。
加上腹中那个小生命,让从小备受孤独的我激动不已,早就乱了方寸,竟毫无防备的应下他们的条件,成了家里所有人的仆人。
因为我不希望自己三岁被父母抛弃时,那种至今回想起都会在噩梦中惊醒的悲剧,在自己孩子身上上演。
于是,在大单合同上签字的手,开始抓抹布洗尿布;
谈判桌上舌战群儒的口中,只剩柴米油盐屎尿屁;
敏锐识别商机的眼睛,用来一行行给孩子作业校对答案......
就这样,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自己,被弄丢了。
我理想中阳光、正直的儿子,却早已变了模样。
抬头望着自家阳台那盏豪华吊灯,以及这个让那祖孙三人倍感骄傲的大平层,还是我当年用尽积蓄买下的婚房,为表爱意,还加上陆挽风的名字。
现在这个房子,却唯独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甚至自从得病后,我曾无数次幻想着自己选一个雨后的清晨,从那里跳下来。
至少青草地的芬芳,会成为我死后最后的记忆。
不像我这溃烂发臭的日子,令人绝望。
毕竟在胡娇娇出现时,陆挽风也动过歪心思,和我商量假离婚,多一个低首付购房资格,给儿子也备一套房子留着升值。
那么单纯的我,竟真的信了他的怂恿,和他悄悄领了离婚证。
冷静期里,才发现他们的苟且,用最不体面的方式,终于让小三消失。
可陆挽风看向我的眼神,日复一日冰冷起来。
尤其在我得病后,知道我更无路可退,不开心时便拳打脚踢。
婆婆和儿子每当看到如此场景,更是冷眼旁观,甚至加油助威。
以至于成功领离婚证后,连复婚都懒得办。
还在假离婚之,悄悄转移了我所有资产。
所以才会当着我的面,得意洋洋和母亲儿子炫耀。
“既然她非要缠着我,那就断了她所有后路,好好在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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