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去问了好几次。嘴里说着让那臭小子吃点苦头,可是若不担忧何辜一会一问?
老板娘只当听不懂看不见。能借此机会让那小鬼吃点苦头,想想都觉解气。
最好死在里面算了!要不这会带着小喜她俩换个地方?
当然,只是这么想想而已。
如此过了三日,打扮妥当到衙门赎人。
官差略了眼,目光触及她脸上疤痕倏地收回来,拿着册子例行盘问:“叫什么?”
老板娘回道:“小名拾得”
“大名呢?”官差翻着册子头也不抬的问。
“贱名好养活,还没给起大名呢。”老板娘坦然说道。
官差:“那父母叫什么?原籍在哪?”
“原籍在梁城,那杀千刀的短命鬼叫铁三”她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事发突然,提前也没个准备。梁城,铁三,这是她俩都知道的,猜他应当也会这么答。
官差又问:“为何来我荥阳?”
老板娘回道“逃难啊!那什么靖北军去了那边,谁知道什么时候打起来?”
该问的都问了,也都对的上,官差合上册子,老板娘暗自舒了口气,下一瞬,却听到那厢狮子大开口:“得交十两银子治安费!”
“十两?”老板娘惊诧,而后苦着脸,转身走了。
留下官差愣在原地。
回到小院,褪去衣裳,将脸洗净,而后躺到交榻上,阳光和煦,不骄不躁,照在脸上很舒服。悠哉哉,不大会困意袭来。
“磅噹!”
门板突然大开吱呦呦晃荡几下才停住。
下意识直起身,一脸警觉看过去,待看清来人,闭上眼,重新躺回去,轻声开口道:“回来了?”
拾得瞥了她一眼,径自进屋舀了口水喝。
“我还琢磨着过两日再去价钱得减一半。”她说这话的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平日说要去买胭脂,但她买胭脂从未还过价。
可能是因为没对她有指望,这话听在拾得耳中算是句好话,很中听。
狱中那位老者,见牢房唯剩的仨俩可怜虫没人来领,传话让府上人送来银子,一并都赎出去了。
不过没人谢他。
至今那老先生还在牢里,死活不出来,让家人送去很多书,在里面自知其乐。
吃了几天馊汤剩饭,嘴里发涩,嘲笑自己果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
橱柜里拿了把干挂面,另一手端着碗凉水,坐在屋外门槛嚼着。不饿,但就是想吃。
狱卒说的话一直在脑袋里翻腾,搅得心绪不定。
“快打仗了吗?”拾得问。
老板娘昏昏欲睡,声音也有些迷离:“做梦呢!”
这就怪了,狱卒说远房亲戚来投奔,听说似乎哪打起来了,具体不详,城中竟是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离得远?
之前未曾这般刮肉榨血,荥阳王很缺钱么?
据说不日虎狼卫便要回城......
似是牛马不相及的几件事就是在脑袋里不停翻转。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门又开了,拾得瞥了眼,干挂面在嘴里嚼得‘卡滋’响。
同样,小喜也是瞥了眼,而后什么也没说就要走。
“哎哎!害我进牢房受罪,就没点表示?”拾得喊道。
只有重重阖门声回应。
不过稍时,门又开了,小姑娘冷着脸拎着个油纸包扔给拾得。
拾得笑嘻嘻打开,里面赫然是最爱的大包子,咬了一个是素馅的,角瓜鸡蛋馅,是小姑娘喜爱的清淡口味。
虽不是肉馅倒也不嫌弃,松松软软有滋有味,比那干挂面好吃多了。
一边吃着起身想过去调笑几句,哪知人家转身将门摔得巨响,这次是真走了。
拾得走过去递给老板娘一个,笑侃道:“小喜这名字谁给起的?也太不适宜了!”
老板娘接过手回以一个白眼:“怎么了?欢欢喜喜多好听!跟你似的连个姓名都没有!”
拾得早就习惯了这般挖苦也不在意,回头坐到台阶上反讥:“嘿呦,可别跟我比啊!金枝玉叶大家闺秀,跟我比不掉价吗?”
老板娘也是脸皮厚到不见底,妩媚一笑不可方物:“那可不,想当年老娘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美人!求亲之人能从东大街排到正南门,现在跟你在一块着实掉价!”
拾得一会功夫已经吃了三四个包子,塞得嘴里满满当当,不过声音总能寻着缝隙溜出来:“那可真是可惜了!怎么混到这份上?这会估计想睡你的男人能从这排到城门口,你要不要?我出去喊一嗓子。”
老板娘闻言脸色暗了暗,不知想到什么,神魂游离愣在那,神情黯然。
拾得想:说错话了!
开玩笑无妨,玩笑戳到痛处上,就不能说是玩笑了。
三下五除二消灭完食物,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意犹未尽,起身去舀水喝。
老板娘也察觉出自己方才失态,眨眼间又是那副媚态,身子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你当谁都能入老娘眼里呢?老娘早就玩腻了,用着你多嘴!”
她见人不吱声,不知什么心理作祟,起身跟进去依着门框:“跟老娘睡过的男人个个青年才俊,达官显贵,再不济也是个武林豪杰,相貌堂堂玉树临风......”
拾得走进里屋,她就跟着说到里屋,说她睡过的男人有多优秀。
自己将伤口揭开就不痛了吗?扣开结痂,瞬间鲜血淋淋。
她越说声音越大,说着说着却哭了,泪珠滚落,一滴两滴三滴......
如骤雨,却又静无声息。
那些尘封的往事记忆如潮水奔袭而来,从眼底夺眶而出。
拾得不知是怎样悲伤能让一个人只是想起都会忍不住哭泣?
她又开始数落自己那些‘光荣事迹’
她说:我做过的坏事罄竹难书,既不后悔,也不求原谅。做都做了还管那些?天打雷劈,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她统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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