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4)

慵懒,抬手任侍从帮他穿短袖浴衣。

他们结束了吗?

是的,两位先生都在休闲室,我帮您带路。

绕过弯曲的路,男孩在走廊停下,对着前方伸出手作了个邀请的动作,不再向前。

裴珂自己径直走去,软绵的家居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

走廊里是雕砌的镂空木屏风,曲曲折折,没等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

裴珂下意识脚步一慢,随后站在了能听清却不被发现的地方。

你跟他的关系放在一旁,我们来谈谈那件事。傅深亭话落,接着是倒茶的流水声。

我来吧。

不,我想亲自为你倒。

裴珂想到什么,散伙茶的确得亲自倒。

秦衍呼吸变重,率先开口:对不起。

房间里陷入沉默。

傅深亭道:我一直没想出,为什么他能迅速果断地与我分手,明显我能给予他更多利益,哪怕他拿到裴氏再提,都不会那么怪异。

暗处的裴珂眼睛睁了睁,瞳孔收缩。

温妍没那么大的能力,他也不是会被左右的人,今天看到你,我好像有些明白。

秦衍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你从来不撒谎,今天能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这样做,又用什么说服他的。

即便谈论的话题蕴含着巨大的矛盾,傅深亭的语气还是不紧不慢,仿佛是位局外人。

秦衍声音低沉:讲完我们还能继续做兄弟吗?

他没得到肯定的回答。

秦衍也不执着于答案:我从阿翡那里听到你同裴珂在一起的消息,那时候温妍待产,我认为他跟有妇之夫在一起很不妥当,所以

傅深亭温和地打断他:你是他什么人吗?有资格给他的选择下断定?

秦衍一停:我已经知道过去的自己有多错误。

好,所以什么?

所以我找到他的弱点,以此要挟他分手。

裴珂眼眶抖了抖,感觉心间一痛。

好像第一次解开枕边人的面纱,当秦衍不再是他心底熟悉的秦衍,他很难过。

所以凌晨四点他给我拨电话时你在哪儿?

我在他的办公室,电话是我拨的,我把他按在办公桌上逼他说出的那些话。秦衍做到了彻底坦白,没有任何掩饰。

傅深亭笑出了声,这在安静的房间里很突兀,随后是他轻声的自言自语。

我当真以为他那么绝情,结果如今发现,他不是,呵。

他似乎得到了什么安慰,语气都轻快起来:你找到了什么弱点,现在他还受这点困扰吗?

我向他做过承诺,只要他完成我的要求,这件事只有我一人知道,我将履行自己的承诺。

一时间只能听到手指敲在木椅扶手上的声音,哒,哒,哒,间隔均匀,像钟表。

裴珂眼前闪过画面,他仿佛能看到敲椅的手指带着一枚古玉扳指。

他想起什么,侍从说过傅先生也喜欢香,所以自己脑海中燃香的画面应该也来自于傅深亭。

阿衍,你被利用了。

这一切发生的当天我就意识到了,我对拆分你们感到抱歉。

裴珂想起什么,怪不得初醒时殷翡闯进病房,秦衍会说出你利用我在先这话。

所以,一切都能串联起来了。

裴珂抬眼看向镂空的屏风前方,像是能看到那里坐着的人。

一位是他的前恋人,一位是他醒来后以为并且喜欢的新恋人,虽然他们还没发生什么实质行为。

果然,他之前的私生活乱七八糟,竟然能跟这么多人都有关联。

你出现在三亚不是偶然对吗?游艇监控显示你去前厅,你看到了我们做爱。

是的,我去确认得到的信息。

傅深亭又笑出声,似乎很无奈,他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开始谈裴珂。

他发生过意外是吗?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只能依靠你对吧?你们坐一辆车来的,不可能谈生意,你球技一般也不喜欢这项运动,擅长并喜欢的是他。

他分析完,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阿衍,你有什么意图?

越是语气平和的询问,越深入心底。

裴珂长长地呼吸,他感觉,傅深亭就像是代他发问一般,他其实也在等待着答案。

但秦衍什么都没说,像以前每次一样,选择了沉默。

阿衍,我们可以继续作兄弟,既然你对自己行为感到后悔,那你现在有可以弥补的机会,这一次不要再从中作梗,我原谅你。

这是在让秦衍作选择,到底选择兄弟,还是选择喜欢的人。

任何人摆上被挑选的位置,都面临被抛弃的可能。

裴珂从醒来至今从未有如此慌张的时刻,他很难想象如果秦衍离开自己,他会多茫然。

可是,凭什么傅深亭认为秦衍成全他们就真能在一起,他本人的意志不重要吗?

他这种剧烈波动的情绪很短暂,几乎只有一秒钟。

然后他就听到了让他安心的话,被讲出得那样坚定。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只一句话,什么都不必再讲。

秦衍做出了选择。

椅腿被推动,接着是喝茶声,最后茶盏被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

多年的兄弟情谊我记在心底,你对我的照顾我也很感激,但有些事情没有两全,对不起。

裴珂抬脚向前走,近了,隔着镂空的屏风看到了鞠躬的人。

秦衍做完这一切起身向外走。

傅深亭也喝了那杯茶,空气中唰一声,折扇被抖开,就听他语气同样决绝冷漠:你既然这么快做出决定,那我也没有什么可惜的,祝好!

裴珂没打算隐藏,于是他同转过拐角的秦衍对视了个正着。

裴珂第一次见秦衍的表情失控,男人震惊地睁着眼睛,随后缓缓眯蹙起眉,仿佛对眼前的场景有些无法理解。

裴珂想对他勾起唇角,让他放轻松一些,但这似乎很难做到。

他笑不出来,最终只能垂下视线,像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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