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击到桌沿,闷哼一声。
他的声音提示已到桌前,秦衍手上用力,将他压向桌面,顺手扫开上面的杂物。
桌面智能语音被激活,发出彩屏的光芒,方便人拨号。
往常这工具主要用作传唤助理和拨打内部电话,但也不缺外拨的能力。
打。
男人的命令只有一个字。
秦衍,多管闲事不怕你大哥知道?
被强迫做事,已经习惯高位的裴珂心头涌上怒火,他不喜欢被如此对待,在已经知道被尊重是什么模样后,他不想让任何人对他做轻贱的动作。
恐怕秦衍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他们在京城地下场所接触时,他被压在围栏上也不反抗。
但他的回答让秦衍施加的力量更强,顺带还帮他将号码拨好,只差屏幕上那个绿色的拨出按钮。
大哥知道又如何?到底谁更怕被知道?或者你想让我将所有证据罗列递到他面前?他那样精明的人,起疑心只会一查到底。
卑鄙!裴珂面颊贴在桌上,一直努力想逃开桎梏,凭什么?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跟你无关。
第一,我不知道你上一世对我的印象是什么,但没有别人欺骗我后,我还必须保持善意的道理;第二,你跟已婚男人纠缠不休,绝不是只你们两人的事。
秦衍到这时候还能一字一句分析,仿佛裴珂被逼得越急,他越稳。
他弯下腰附在裴珂耳旁。
还是你爱上他了?
裴珂攥紧的双拳紧紧压在桌上,他闭上眼睛,使得黑暗中只有自己高频率的呼吸声。
事态如此,他只能尽力使利益最大化。
还有吗?这种胁迫,他一停,你还要再利用这件事多少次?这次妥协,我能换来什么?又或者从此我就是你的奴隶?
秦衍思考十几秒,抛出条件。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会让秘密截止到我这里,往后再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只要你不会与我任何一名兄弟发生关系。
裴珂握的拳头松下来。
即便他现在恨透了秦衍,却仍相信这个男人的承诺。
这交易很合理,甚至对他来说更有利,换任何人都能做出正确选择。
他额头抵在掌背,另一手摸索,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按下拨通键。
随着等待音一声声响起,房间内陷入安静,裴珂的呼吸也变得平缓。
通话很快就接通了。
阿珂,你到办公室了是吗?那边传来傅深亭温和的声音,显然他认得这号码,也愿意先开口。
深亭。裴珂念得名字眷恋而惆怅,就像最后一次这样喊。
他感觉身上另一具身体很沉,压得讲话都困难。
我想跟你谈一件事。
对面传来一声长叹:我刚才得到消息,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找过你了,我现在很担心你,希望你心情不要受影响。
不,你现在不该担心我,应该担心温妍,毕竟她还要过鬼门关。
傅深亭沉默片刻笑起来:这还是你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对你说什么了?以致于你凌晨五点要跟我谈。
我裴珂难以控制地语气低沉下来,对不起傅深亭,我想我们还是
明明是十分简单的词,却依旧有些难直接脱口。
就在两天前他们还相拥,男人对他说一起去瑞兰的古堡。
裴珂想,也许他经过深思熟虑作出这个决定,会说得比如今坚定些。
在傅宅的温泉池里,傅深亭抚着他的心脏说其实这是很柔软,也许对方没讲错。
如今,他在完全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强迫着分开,到底多了些遗憾和失落。
我知道了,傅深亭制止裴珂说出那个词,你等我,我现在去见你,我想知道你们谈了什么,然后我们再讲这个问题。
秦衍的手已经捏在了裴珂的颈椎处,那力道仿佛再用力些就能捏断。
我真的无法再同你交往,感谢你之前那件事帮我投入的精力,等尘埃落定我一定在合作上补偿你,别回来,你应该陪伴自己的妻子。
裴珂一口气讲完挂断电话。
直到秦衍松开手,从他身上起来,他还是保持着头抵住掌背的动作。
我说到做到,男人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如果他真的回来
裴珂缓慢撑起身体,然后翻过来依靠着办公桌,垮下肩膀双手扶在桌沿。
无论说什么我都拒绝。
秦衍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依旧站在原地。
他会有无数种道理说服你,只要他不死心分手就不算真正达成。
窗外的天在二人对峙到现在又亮起几分,让人勉强能看清房间内另一人的动作。
裴珂抬头,格外疲惫:你还要我做什么?
你拒绝见面他也会找到你,现在跟我走。
你要把我锁起来?裴珂难以置信。
比起让秘密变得安全,这件事简单地不值一提,预产期就在这一周,他即便回来也不可能呆长久,必须立刻返回京城,否则无法与岳丈家交代,最多三天的时间。
裴珂再次低下头,良久后消化完这一切起身,他摸到身后桌上的按键,将房间的灯打开,然后开始从桌上的文件中整理需要带走的东西。
笔记本电脑的毛毡包被递到他的眼前,秦衍将进门时掉落的它捡了起来。
裴珂没接,包便被搁在了桌上。
他将东西收好,最后拿过包,做好心理建设,再回头时已与平日无异,从面上看不出任何痕迹。
但只有裴珂自己知道,心中早已将眼前这个冰块男人痛骂一通。
真是前世从头掐到尾的冤家,阴魂不散,天生要与他作对一般,从起初就紧盯住他不放。
但也怪自己,做不到万无一失,暴露了零碎的马脚。
裴珂坐上车的副驾驶,侧头看着窗外的清晨景象,半阖着眼睛。
天色泛青,道路两旁只有零散的环卫工人,车辆平缓地向前行驶着,在薄雾中停在倒计时的红灯前,而身旁则坐着一个知晓秘密的人。
那黑暗中的一切都恍若梦境,仿佛闭上眼睛再睁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