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俩人必须穿过花园到达那里。

你是不能喝酒吗?金博陆突然歪头,看裴珂有疑惑,提醒道,眼睛。

裴珂立刻曲指擦了下眼睛周围,沾上几分湿意。

谢金少,的确,我酒量不太好。

好像更糟了,要不要我帮你?金博陆问出的话很礼貌很轻柔,没有带任何冒犯。

但这种只认识几分钟就越界的亲近行为,依旧让人不适。

陌生的土地,陌生的面孔,裴珂感觉还不如跟殷翡相处轻松。

他礼貌微笑:没关系,不必麻烦您。

大概感受到他的疏离,金博陆边走边解释:希望你不要产生误会,我不是攻击性强的一方。

裴珂听懂了他话的意思,他在夹杂阴影的花园里舌忝了下微月中的唇,感觉有些奇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想作进攻性一方。

这圈子喜欢当下面那方的男人并不多,都是手中握有权利的人,主动的位置更符合他们掌权者的心理。

按理说,身为娱乐公司的少东家,应该不缺新鲜年轻的身体。

但能对刚认识的人发出邀请,也能窥出对方这种随意的性格,在这种事上可见相当开放。

想接吻吗?金博陆捕捉到裴珂的动作,突然开口。

金少,我想我们不合适,很抱歉。裴珂讲完这话,提前两步,不再管身后的人。

宴会结束,裴珂跟陆齐申告别,坐进车里感觉到精神疲惫。

而他乘坐的车辆,刚起步就被路边的人拦截下来,递上封请帖。

裴珂接过拆开,发现是一封傅深亭的邀请函。

他随手丢在一旁,捏着眉角。

金博陆已经算是极其有礼貌的人,但也只能算是一个开始。

如殷翡所讲,一无所有的新人,不值得忌惮。在海城背后尚且有陆家时,他依然要面对偶尔的马蚤扰,在这里不难想象会遭遇什么。

他来这里,果然是场修行磨练。

而且也急需转变自己的思想,重生以来,处于熟悉的环境,清楚周围人的走向,他已经对记忆有了依赖。

但眼下,一切都是崭新的,过往的重生仿佛在某个年龄阶段二周目一次,他又开启了正常的人生。

如果本分地管理着空壳公司,打拼一年挣个百万的入账,还不如身下这辆车的价值,他甘心吗?一年后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进行那一切,他愿意吗?

而人脉关系在眼前,充满­‌诱­‎惑­­,一步便可以跨越阶层,跳进顶尖的富人场,只不过风险重重。

裴珂捡起那封邀请函,看清时间定在明日,心底叹息一声。

傅深亭听到私生子,再联系他与殷翡交流的话语,能轻易猜到他的处境,于是抛出了橄榄枝,然后静等他抓住。

倘若是刚重生的裴珂,一定推开选择自保,但眼下,殷翡已经帮他治疗痊愈,他的性格俨然回归了本性。

他是回陆家后敢于同陆予越竞争的那个裴珂。

他的母亲,被未婚夫抛弃,被自己家族抛弃,他反过来为两位始作俑者效力。

上一世的悲剧他尽力想摆脱,却也走上相差无几的道路,被拴在陆家,像一个苦力,连陆予越对未来谋划时也将他安排得明白。

裴珂坐在后座,眼眶颤动,今晚面对殷翡没有流下的泪水终于在这独自的空间中倾泻而出。

泪水滑落面颊,向下滴落,打在重新捏住纸的手上。

信纸轻轻晃动,被捏得发出几声轻响。

解除了他身上的枷锁,他破茧重生了。

他要彻底摆脱这一切,追寻两世都不曾得到的,真正的自由。

您还好吗?

前座的司机通过看着头顶的后视镜,车辆速度降了下来。

裴珂抬起眼帘从镜中与人对视一眼,抬手擦掉泪水,声音很轻,平静得听不出波动。

喝多了。

*

这次见傅深亭,按照他习惯的规矩依旧是沐浴过后换上了件唐装。

距离上次见面有一年多了,没想到时间这样快。男人翘着腿,手臂搭在红木椅背上。

是啊,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思凰阁。裴珂观察着周围的装潢,看矮几旁的女人半蹲着倒茶。

你还记得。

您设计得很典雅所以印象深刻。裴珂一停,就见昨晚见过的金博陆跟着引导的女人进入房间,像在自己家中一般放松地往裴珂身边一坐。

金少。裴珂连忙伸出手,半侧过身,心中思忖他们的关系。

听深亭说你棋艺不错,正好今日切磋一场。金博陆对着引导他的女人扬了下,示意去取棋盘。

是傅先生过奖了,算不得好,希望您手下留情。

原来也喜欢这种古风格调,所以趣味相同?裴珂陪着金博陆下棋,昨夜的拒绝好像没有发生过,没有影响两人之间的相处,二人继续在傅深亭面前保持客套。

裴珂挪动一枚黑子,听着他们闲谈京中这些关系,仔细记在脑海中。

另一方面,在思考为什么金博陆会出现在这儿。

傅深亭不是什么好人,随便给兄弟出个主意就恶毒非常,当然裴珂也承认那主意极其有效。

所以即便对方在他面前一脸无害,裴珂也不会轻易被迷惑。

昨晚男人本可以等失态的自己离开,却反而现身,并不在意他的狼狈。

而如果想与裴珂进行接触,男人本也可以回会场后上前攀谈,但他没有绕这个弯儿。

所以,傅深亭是个随心所欲,懒得掩饰,也不在乎他人感受的人。

傅家主业在海城,四代兴盛,傅深亭之所以当前不在海城,很有可能是因为借助联姻的力量驻扎京城拓展势力。

认真一点。金博陆突然出声提醒,裴珂点了点头,停在棋盘上方的手收回来,被迫重新打量局势,对方这棋艺,似乎比傅深亭还高深。

他跟傅深亭对弈,能本着让一点的心态,让对方赢得容易。

现在则是,他不让,对方也能赢得容易。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