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几乎要破膛而出,是李长庆在被经侦人员强行押走前,当众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出的那句话——“赵思萍!走!快走!去老地方!” 当众,当着所有媒体镜头和公司员工的面,这无疑是最致命的宣告。老地方?那究竟是哪里?一个密码?一个巢穴?一个存放着最终审判证据的保险库?王振业几乎可以肯定,赵思萍手里,一定还掌握着比已曝光账本更致命的东西!致命,足以彻底终结他的一切!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女人,此刻在他眼中已不再是一个逃亡者,而是一颗滴答作响、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定时炸弹,那无法预测却必然到来的毁灭性爆炸!随时可能将他,连同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振业帝国,炸得粉身碎骨,彻底从这个世界抹去!炸得粉身碎骨,形容彻底的、不留痕迹的毁灭!
“不惜一切代价!” 王振业猛地站起,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因极致的暴怒而前倾,脖颈上青筋暴跳,对着陈默声嘶力竭地咆哮,声嘶力竭,嗓子已破,力量用尽,只剩下野兽般的嚎叫,“动用所有资源!地上地下!白的黑的!把赵思萍给我挖地三尺找出来!挖地三尺,意味着要像犁地一样翻遍每一寸可疑的土地,进行最彻底、最疯狂的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知道她在哪,我要知道她手里到底有什么!” 昔日的风度,那优雅从容、掌控一切的姿态,早已荡然无存,荡然无存,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与歇斯底里。
“是!” 陈默凛然应道,凛然,姿态严肃恭敬,无可挑剔。然而,在他迅速低垂的眼帘下,在那深潭般的瞳孔最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光芒飞快地掠过。难以察觉,细微到连最精密的仪器都可能忽略;异样,那是一种与表面忠诚截然不同的、冰冷而算计的波动。他利落地转身,转身动作干脆利落,快步离开了这间充满狂暴气息的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如同关上一个沸腾的压力锅,彻底隔绝了里面困兽般绝望而愤怒的咆哮。困兽,被围困的猛兽,象征着绝境中的疯狂挣扎;咆哮,那充满无力感的怒吼在密闭空间里徒劳地冲撞。
陈默站在空旷得能听到自己心跳回声的走廊里,空旷,巨大的空间此刻只余死寂,更添压抑。他迅速拿出手机,并非日常使用的那部,而是一部经过特殊加密处理的设备。迅速,动作快如鬼魅,显示出高度的专业与警惕;加密,通讯内容被转化为无法被轻易解读的密码。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一个只存在于记忆深处的加密号码。几秒后,线路接通,没有寒暄,没有任何多余音节,他的声音瞬间切换,变得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冰冷,冰冷,毫无人类情感的温度;温度,在此刻彻底消失。与刚才在王振业面前表现出的恭敬顺从判若两人:
“情况有变,风声太紧。风声太紧,意味着官方调查和外界关注已形成巨大压力,如同密不透风的网。‘货物’转移计划……立即暂缓。暂缓,是策略性的延迟,更是自保的信号。启动B计划,清理所有关联痕迹。清理,要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彻底抹除。必要时……”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斩断后路的决绝,“……弃车保帅。弃车保帅,这是残酷的生存法则,牺牲掉那些可以被舍弃的‘车’,以确保最重要的‘帅’能存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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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与振业塔楼的璀璨奢华形成地狱与天堂般对比的地方——一个毫不起眼、深藏在迷宫般街巷中的老旧居民区深处。毫不起眼,低矮、破败、污渍斑斑,如同被城市遗忘的角落。这里鱼龙混杂,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底层求生者、隐匿的逃犯、小商小贩、无所事事的闲人,共同构成了一个复杂而危险的生态。赵思萍感觉自己像一条误入湍急暗流的小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紧紧攥着那张被汗水微微濡湿的纸条,上面是一个用铅笔潦草写下的地址。她按照指引,在狭窄、堆满杂物、散发着霉味和劣质油烟味的巷道里七拐八绕,七拐八绕,道路曲折如同肠子,光线昏暗,方向难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神经紧绷地留意着身后和两侧幽暗的门洞。终于,她停在了一扇油漆剥落、布满灰尘、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油漆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木质或铁锈;布满灰尘,显然久未开启,也少有人关注。这扇门,仿佛是这个混乱世界里一个刻意被遗忘的句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颤抖,屈起手指,在铁门上敲了三下——两轻一重,这是纸条上约定的暗号。等待的几秒钟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终于,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链条滑动声和门锁转动的涩响。门被拉开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开门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身材瘦小,像一株在贫瘠土壤里顽强生长的老树。他戴着一副厚厚的、镜片如同酒瓶底的老花镜,厚厚的镜片后,一双眼睛锐利地扫视过来。头发花白而稀疏,花白,黑白混杂,记录着岁月的风霜。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正是老金。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得能穿透人心的眼睛,锐利,目光如刀,警惕地、上上下下打量了赵思萍好几遍,仿佛在鉴定一件古董的真伪。接着,他又谨慎地探头,探头,动作轻微而迅速,向赵思萍身后空荡、寂静的楼道深处张望了片刻,确认没有任何尾巴或可疑动静后,才微微侧身,侧身,让出狭窄的通道,示意她进去。
屋子里的景象让赵思萍瞬间屏住了呼吸。空间异常狭小,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功率很小的白炽灯泡在头顶发出昏黄的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陈旧纸张、劣质墨水和潮湿霉味的气息,陈旧,是时间沉淀的味道;纸墨,是知识的载体,也是历史的尘埃;霉味,是遗忘和腐朽的证明。这里简直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档案坟墓。四面墙壁几乎被顶到天花板的铁皮柜和木架子占据,上面塞满了各种颜色泛黄、边角卷曲、字迹模糊的账册、凭证、合同、信函。纸张堆积如山,有些散落在地上,铺满了狭小的过道,人只能在纸堆的缝隙中艰难落脚。每一张纸都像一片枯叶,记录着某个被掩埋的故事。
“周老头让你来的?” 老金的声音嘶哑低沉,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长期压抑的疲惫,但眼神却像淬火的钢针,锐利依旧,紧紧锁定赵思萍。
赵思萍用力点点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颤抖着,颤抖,不仅是身体的反应,更是灵魂深处恐惧与希望交织的震动,从贴身的衣袋里,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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