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沅，”我开口，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像安抚一个吵闹的孩子，“吉时还没到呢，慌什么？”我抬手，拂过嫁衣的前襟，那上面不知何时溅上了一小点暗褐色的痕迹，指甲轻轻刮过，将那点碍眼的血痂一样的污渍捻掉。

阿沅的表情彻底崩裂了，那是一种目睹亲近之人坠入深渊却无法阻止的绝望和无措。她猛地扑上前，不再是拉扯，而是带着拼死的力气想要抱住我的腰将我硬拖起来。“您醒醒！求求您醒醒吧！那不是良人，那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连襁褓中刚满月的瑞儿小皇子都没放过啊！奴婢听说……听说……”

她的话语哽在喉咙里，巨大的悲愤和惊恐让她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我嫁衣上冰冷的金线。“……剁……剁碎了……喂、喂了狗啊！公主！”她哀嚎着，整个人几近崩溃地跪倒在我脚边，双手却依旧死死箍住我的腿，仿佛抱着最后一根浮木，“我们逃……快逃！从这里走……奴婢记得……”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