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尖那点虚假的暖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梳妆镜映着烛光，猛地刺痛了我的眼睛。脑海中却无法抑制地炸开一个画面——城门高耸的旗杆顶端，两团模糊的黑影在带着铁锈味的秋风中来回摇晃、碰撞。那是我的父皇，威严的面容想必早已灰败僵冷；那是我的母后，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恐怕只有凝固的血色和空洞……猩红的眼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心口上。心脏骤然缩紧，随即是几乎麻痹的钝痛，喉咙口涌上浓重的腥甜。

可那唇角的弧度呢？它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被我用力、再用力地向上扯去，脸颊的肌肉因这过度的力量而微微抽搐着。那是一个极其灿烂、极其不自然的笑容，诡异得让阿沅猛地打了个寒噤，像是见鬼了一般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公…公主？”她失声，声音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