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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税收上又加三成,每年收五次税不说,尤其增加商户税收,只要现银。

商户们苦不堪言,投告无门,只能吃哑巴亏。

一听说提刑司抓了这个人,眼下开堂审问,整个街上炸了锅似的,一窝蜂涌进提刑司衙门来,各个振臂高呼,“杀贪官,为民做主,青天大老爷要替/天/行/道了。”

好不容易衙门才算静下来,允淑望望跪在杀威棒前的贡赋,摆出为官的威严,厉声质问,“堂下所跪何人?”

贡赋一仰脖,不服气道:“你也敢拿我?没出去打听打听,我可是福王的人。”

他站起来,捋捋摆子,往前走两步到了允淑跟前,上下打量,眼里显出轻薄神色,调侃道:“李大人,你可真是了不得,这些日子威风的紧呐,办了好些个朝廷命官,在你提刑司衙门蹲过牢子的官家公子哥儿,可比大理寺下大狱的还多,小娘们挺行的呀。”

允淑黑脸,神色不悦,道:“贡赋,你不是喝醉了酒还没醒罢?来人,拖他到外头先打二十大板再来回话。”

几个衙役上来拿人,贡赋跟他们动起手来,三下撂倒几个人后,更加肆无忌惮,转而勾上允淑的下巴,色眯眯道:“啧啧,这样漂亮的‎­​美­​‎人‍‎儿跟了太监,可惜可惜,若是从了我,我倒是可以去王爷跟前求恩典给你个名”

份字儿还没说出口呢,人吃了狠狠一脚,砰一声直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外头的鸣冤鼓上。

他吐出好大一口血,捂着肚子躺地上压根起不来了,就觉得脑仁子嗡嗡响,眼前模糊一片,好半晌才能视物,还带重影的。

又过了片刻,看清人了,搁跟前站着双官靴,往上瞅,嘿,好家伙没给他吓得登时灵魂出窍背过气去。

一身藏青蟒袍,江牙海水奔腾,上绣四爪金龙,白净的脸不怒而威,光是那双黑眸子瞧着他,就觉得头顶直冒冷气儿。

贡赋匍匐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掌印饶命,掌印饶命,掌印饶命……”

说啥也不好使了,刚才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调/戏当朝掌印夫人。

冯玄畅从衙役手里接过白净的帕子擦擦手,搭理都没搭理他,淡淡吩咐一声儿:“拉出去,乱棍打死,扔乱葬岗喂狗。”

贡赋人都傻了,直到被打死也没个反应。

允淑瞧着一片狼藉的衙门,舔舔干涩的唇,心道: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份呐?

贡赋还没审呢,供词也没拿着,回头怎么坐实福王亏空国库的罪名呢?她撑着腮有些发愁。

冯玄畅踏步流星回来,瞟一眼给他踹翻在地的帐子,示意覃时收拾起来,自个儿在允淑身边坐了下来。

允淑看看他,撇嘴,“你至于吗?”

他看看她被捏的有些发红的下额,抚上去揉一揉,“至于。这样手脚不干净的,活着也是浪费。”踅摸阵儿,似还不解气,又嘱咐覃时,“方才哪只先动的手,剁下来。”

允淑瞧他这模样,只得好言好语的哄,“你果然把他打死了也罢了,只是再去找谁来审问呢?”

他浑不在意,“是我错了,这案子就不该审,什么福王爷让他死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我想弄死一个失势的王爷,给个理由已经很看得起他了,他自己不知好歹,我还上赶着去拿热脸贴冷屁股?”

允淑戳戳他,“那你准备怎么?”

他把她抱在怀里,满眼宠溺,口中说的话儿却截然相反。

“赐道圣旨,赏他一瓶毒药,若是不从抗旨,就更好办了,随便扣上个忤逆,拉菜市场斩首示众。”

好歹福王是个皇子王爷,结果在他看来,就和杀一只小鸡子一样简单随便。

允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他手握大权好,还是该担忧这样的行事风格,给看不上东厂的人捏着把柄参一本,还有没有退路。

他果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从来不说大话儿,没几天,福王就被逼的走投无路,听说临死前破口大骂,对冯玄畅极尽诅咒。

奈奈给她学的时候,她吓得牙齿咯咯作响。

奈奈给她披个毯子,“其实也怪不得掌印大人,主子也别太往心里头去,福王爷骂什么断子绝孙的话儿,嗐,奴婢说句不好听的,一个太监本来就断子绝孙了,哪里还用的上福王爷诅咒的?”

第107章 十分卖力

允淑勉强攒个笑出来, “你不知道,我听着这样的话儿,心里头害怕。”

奈奈瞧她脸色苍白, 也就不再往下说了,转个话头道:“主子,这天儿一天比一天冷了,回头奴婢给您做件厚衣裳罢,库房新采买了上好的蜀锦,花色是您喜欢的对称花样,拿来做袄面儿最合适了。奴婢想着您不喜欢大红大紫的,特地嘱咐她们留着月牙白和天水碧两种颜色,一会儿奴婢去拿过来您过目,挑个喜欢的。”

说着话儿呢,几瓣雪落下来, 打在她袖子上, 她高兴的扯嗓子喊,“快瞧呀,落雪花儿了, 今儿什么日子啊?”

奈奈一拍脑门儿,“瞧奴婢记性,今儿冬至节,今年这雪下的可是时候, 主子您快回屋里去烤火, 奴婢吩咐小厨房包锅饺子来,奴婢老家有说法的,冬至这天吃饺子不冻耳朵。”

她说是,“我家里每年冬至也是要吃饺子的。”

奈奈颠颠跑去吩咐厨房下饺子去了, 她起来裹裹毯子,收了躺椅往屋里来,把躺椅放在墙根,往炭盆这边靠靠,跟前还堆放着两三块上回丁颐海从老家扛回来的红薯和一瓢子未去壳的花生,随手捡几个放在火盆边上,没一会儿噼噼啪啪的透出香味儿。

奈奈袖手回来,进屋头上已经顶了层薄薄的细雪,往火盆跟前一坐,顷刻化成水珠子裹在头发丝上。

她给奈奈擦擦,把帕子放一边,呐呐,“官人已经去宫里一整天了,也不知道什么事儿,眼见着天都要黑了还不回来。”

奈奈把红薯翻个个儿,“我听覃时说,官家这回叫徐将军回来,是为了给大殿结亲,定了徐家大姑娘为太子妃,覃时说徐家大姑娘不愿意,徐将军还为此抗旨了,闹上乾和殿,多半掌印大人是临时给拉去做说客,绊住脚了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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