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煮早饭的奶奶带着慈爱的笑说道：“云云来啦。”

坐在灶台前烧火的爷爷也笑道：“文升也来啦。”

“快，给两个孩子炒几个鸡蛋，云云和文升不喜欢吃煮鸡蛋。”爷爷提醒道。

“行，你看着锅，我去鸡窝里拿鸡蛋，今天的鸡蛋正好还没捡。”奶奶抬脚就往院子里走去。

莫青云亦步亦趋地跟在奶奶屁股后面去了鸡窝，又亦步亦趋地跟着奶奶回到了厨房。

中途，莫青云忍不住问奶奶：“奶奶，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莫奶奶闻言微怔，她刚想说，小乌龟说什么胡话呢？奶奶身体好着呢。

一边又想起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头，难得沉默了下来，没有回复莫青云的话。

青云突然想起子宫脱垂一直困扰着奶奶，奶奶一生孕育了四个儿子，其中一个幼儿时期不慎夭折。

当奶奶实在忍不住子宫脱垂的折磨，鼓起勇气向家人求助的时候，她已经经历了那场令命运急转直下的摔跤，身体已经实在是不适合手术了，医生摇头，家人也无奈。

当时莫青云还在读大学，既没钱，也没有发言权。

到底是真的不适合做手术，还是家里人嫌麻烦，如今想来，也是不得而知。

年少的时候，每个人总是或多或少地怀有一些英雄梦想。直到这份义薄云天的豪迈之情渐渐被生活所磨灭。

孝顺老人说起来简单，上下嘴皮子一碰，但做起来却有太多细节需要考量。

比如，老人生病，住院费谁来交，老人卧床，谁来擦屎擦尿。

所以，很多时候，大多数子女，甚至老人自己，都会近乎理所当然地忽略老人的需求，而把家里所有能用的资源倾注到下一代身上。

这既是哺乳动物的伟大之处，又是哺乳动物的无奈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