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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的朝云殿烛火通明,炉火前烘烤了好几些人,宫人喜气洋洋,好似才是除夕夜一般。

年纪小的暖玉更是笑意满面,殿的生辰日上,她做的点心格外得了殿的喜欢,所以宴席过后殿赏了她许多的好东西。

但热闹是她的,喻戚累了一日,当懒散躺在铺着毛绒软垫的贵妃榻上,眉眼之间都是藏匿不住的倦怠。

众人不做叨扰,见家主子都困了,一一脱身而,徒留喻戚一人在屏风遮掩的榻上安眠。

等人散了去,喻戚悄然打开轩窗,冷风扑面而来,让喻戚清醒几分,此刻没有雪的院子打眼看去温和平淡,融融暖意顺这喻戚怀中的汤婆子席卷而上。

本是她的好日子,乌泱泱的一堆人宴席庆贺之,她总觉万分的空虚。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汤婆子,喻戚思绪放空,不由地想起远方的顾舟寒来。

也不知他和楚在外头怎样了,这大的风雪有多穿衣服,还有时间也差不多了,顾舟寒究竟打算什时候回来?

没有顾舟寒的消息让喻戚颇为烦躁,在喻戚手指紧紧揪着他汤婆子上包着的毛茸垫时,楚现了。

“参加主子。”

听到楚的声音,喻戚愣怔一瞬,连忙起身向他身后望去,楚身后空无一人。

喻戚凝目而视:“就你一人回来了?”

顾舟寒呢?

顾舟寒怎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家主子黑白分明的眼眸透几丝疑惑,见此,楚苦笑一声:“他说要去报仇,让属先回来。”

“报仇?”瞪大双眼,喻戚不解。

随即楚将一路护着的东西小心递交到家主子手里:“这是他让属交由主子的,还说主子看了便懂。”

看着眼前这些信函,喻戚微挑眉梢,双目凝重地接了过来。

等看完第一份信件,她心中开始卷起惊涛骇浪,翻滚而动。

不敢再看第二份的但看完所有的信函以后,喻戚才豁然。

但她心里的起伏久久未平,暗地里平复这跌宕的气息,瞥了一眼眼前还跪着的楚,喻戚摆摆手:“去吧,一路辛苦你了。”

但楚连个人都没看住,眼颇为责,只得维持着跪的礼节道:“属知道殿担心他,但那小子功夫了得,做事沉稳,他说去报仇必然是有把握的。”

女子粲然的双目失去了几分神采:“本宫还是担心,他当初入宫前就被那些人追杀到遍体鳞伤,这次一个人去还落得什好场?”

楚不赞的摇摇头,一双凶狠的鹰眼里见露对人的敬佩之意:“顾舟寒性子烈,殿且安心,他一宫这几个月,多半是他发现杀手解决那些人的,说来属也丢人,唯一一次受的伤,还是他为救属,才流了血。”

喻戚却将注意力全部关注在后面那句,当即焦心起来:“他还受了伤?严重?”

楚:……

“不是大伤,左手的大臂被擦破了皮,本来还担心那剑上淬了毒,但好在他一直无大碍。”

看家主子还在担心,楚问道:“不若属宫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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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多半是寻不见人的……

“罢了,”喻戚从嘴角扯一抹微笑,时敛目中的深意:“你要是找到现在也不会回来了,他要做什就随他去吧。”

“那,属告退。”

等楚离开,喻戚硬挺着的身子骤然垮了来,紧紧捏着手中的纸页。

她手中的信函也万分沉重。

作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她居然还想象不到郝云谷的人会因为受了陈家的折磨而灭谷,更想象不到陈家的人居然胆大包天,敢犯通敌的罪过。

而顾舟寒让楚将这些交给她,然后己一个人去报仇,他还去哪里报仇?

无疑会一路北上,去北疆寻陈禹骆。

顾舟寒心里有多难过,喻戚素来明白。

顾舟寒将全家被灭门的所有罪过都归感到己身上,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了最后的凶手,无论是为了报答养父母的恩情,还是报复己多年来受到的折磨,他都会选择去报仇。

但一个人前往北疆,对方还是陈禹骆,顾舟寒也太过胆大了些。

喻戚本来就打算对陈禹骆动手,不然也不会将陈家‍​­兄​妹​‎‌三人留在宫中这久,直到年关还没将人放回去。

选后选妃为假,她想趁机留住人质才是真。

陈禹骆那厮手握半块虎符,一个人在北疆养精蓄锐这久,想坐稳朝政的人都不会放心。

但喻戚原先的计划是等时机到了,找个合适的理由让喻琅手收了陈禹骆的虎符,将所有的军权都揽在手上。

到时她居于幕后,这样喻琅在朝政上便更有威望,她也顺利地全身而退,彻底将朝政归还于喻琅。

现在顾舟寒突然手去了北疆,让喻戚不免心惊胆战。

如果己早些时候就将她的打算透露给顾舟寒,顾舟寒是不是就不会这鲁莽冲撞?

然而一切都晚了,顾舟寒居然甩掉楚己一个人走掉,那己的人想捉住顾舟寒想必难了。

但好在陈家那边想继续动手的人也难了。

只这安慰己,喻戚琉璃目里放寒光,起身将这些信函收好在暗格之中。

顾舟寒给她送了一份大礼,有了这些信函,届时收回陈禹骆的虎符也言有名。

现在喻戚更希望顾舟寒平安回来。

愁虑不安,喻戚头疾就快发作了,等她再回到榻上抱着已经温凉的汤婆子时,刚刚被她赶回去的楚又跪在了原处。

“殿!”楚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还夹杂着雪花瓣,在温暖的屋子里很快化作了水滴,“这是顾舟寒让我在腊月二十七交给殿的,刚才属走的急,差点忘了这遭。”

言罢,楚将一册书托举在手上,举高于头顶又重复了一遍:“是他让属一定要在二十七这日送到的。”

楚一连强调了好几次腊月二十七这个日子,喻戚心微扬,暖了起来。

顾舟寒还记得这是她的生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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