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影
器,少府是第一经手人,无论如何不能置身事外。二者,安梁王证明已身不曾私藏礼器。”
光禄勋利昭上前一步,向女帝一拜,“不若当众搜身安梁王,证其清白。”
陆玉胸口微微起伏,攥紧了手指。
利昭同她交好,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女子身份。
他此番言论其实并无问题,是证明她清白,脱身遗失礼器罪名的最好办法,只是……无形将陆玉推上暴露的关口。
陆玉头脑短暂空白。
女帝闻言后点点头,一展杂玉龟甲围屏屏风抬上来,女帝示意身边的刘常侍上前,为陆玉搜身。
“且慢。”
“王侯贵体岂能由奴才随意碰触?况且,若是安梁王在屏风后暗中威胁,常侍也不得不妥协。”
江展出前一步,微微一拜,“陛下,臣请求由臣来搜身安梁王。”
众人噤声。
安梁王与淮安王有过节人尽皆知,若是由淮安王来搜身确实可以做到公正不包庇。
“时明,你意下如何?”
陆玉稽首,“遵陛下之意。”
女帝点头。江展看向陆玉,“安梁王,请吧。”
两人走入屏风后。
杂玉屏风清透度不似琉璃材质,只能模糊看见屏风后二人模糊形影。
陆玉走入屏风后,抬起双臂,低声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江展弯唇,笑眼明亮,又有些轻佻的讨厌。“不知道。梁王可指点一二吗?”
他手掌按向她的腰侧,一点点向上。“你真拿了那东西?”
“没有。”
“哦……那我得好好搜搜。”
两人面对面,陆玉身高不及他,只平视前方,是他穿端正官服的胸口。江展摸到她咯吱窝,捏了捏她的肩臂。
陆玉冷着脸,“瞎按什么?”
“搜身便是搜身,自然哪里都要排查。”
他慢慢向下,弯下身去,触碰她腿两侧。“转过身去。”
陆玉顿了顿,还是转过身去,“你别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我在证明你的清白。”
“在场所有人,除了我,你难道还愿意被其他人搜身?”他得意之色不掩饰。
他的手正触碰到她腰两侧,“说啊,除了我,还愿意被谁搜你的身?”
陆玉没有说话,他更紧地掐了掐她的腰,拽得陆玉上半身晃了晃。“呵,做哑巴。”
江展并未有轻薄逾矩之处,只是力道暧昧,按压骨肉,引得陆玉身体无端酥麻紧张。
“再转过来。”
陆玉转身,和他面对面,“搜完了吗?”
“自然没有。”他托住她手肘拉平,捏住了宽大衣袖下她的手腕。指腹温热如蛇爬过脉搏,拨开繁复的衣袖。
他手掌自她衣袖底下开始翻检。从手腕一点点蔓延到手肘手臂。
陆玉头皮发麻,他摸到她柔暖臂上细微的凸起,指腹纹路刺刺擦过,“你紧张?”陆玉眼色闪动,握紧了手心。
手掌中她的手臂一把握在他的手心,柔软坚韧而温热,江展低眸,看着陆玉平视的眼睫,“舒服吗?”
陆玉不语,挣了挣身体,被他抓紧手臂往他身前扯了扯,“别躲,所有人都看着呢,这展屏风可不能完全遮住我们。”
他顺着她的肘关节指腹一寸寸揉捏着滑下,她衣袖间翻涌着无名香气,温热着涌动。
指腹再一次滑到她的手腕,他的拇指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再一寸寸侵入她的手心,摩挲她手掌斑驳的纹路,再顺着掌心到指节,擦过她的指尖。
“你脖颈怎么红了?”他轻声笑,笑得意味不明。
“搜完了吗?”她语带凉意。
江展微微一笑,手指捏捏她的掌心,“搜完了。”
陆玉拉下衣袖,掌心滚烫。
二人衣冠完整的从屏风后出来,面色如常,“陛下,臣仔细验完,安梁王身上不曾私藏礼器。”
利昭松了一口气,和陆玉目光一霎交错,各自安下心来。“陛下,既不是安梁王所为,那还是应着眼于少府。”
“陛下……”谒者仆射匆匆进入侧宫,手中捧着一口铜金匣。
“陛下……找到了……礼器开箱清点时放错了礼箱,被提前放进了府库……”他打开匣子,将麒麟齿木呈上。
匣子里,麒麟齿木安稳躺在匣子中,艳光四射,华灿明媚。
方才江展陆玉二人在屏风后搜身,少府那边也没闲着,谒者仆射带领一众内者令将少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府库里翻出遗失的礼器。
众人皆松了口气。
“既如此,通信大鸿胪,带楼兰使节返长乐宫。”女帝遣使身侧近侍前去通报,静然盯着谒者仆射,“为何会这般混乱?”
谒者仆射汗流浃背,慌乱跪下,趴伏在地,“陛下恕罪,最近宫中新人老人交替,又逢使节来访,诸事接交不及……”
陆玉走着神,没有细听后面的话。
今日一番起起伏伏,总算尘埃落定。原以为是局,不想确是宫人失误引发。
好在,有惊无险。
只是宫人更迭交接不是第一次,今年似乎格外混乱无序。
众人跟随女帝回长乐宫,陆玉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沉施宁,沉施宁眸光掩在眼睫下,淡淡瞥她,错目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