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夜入狱

    眦懿翻了个身，躺在床上，酒醒了一半，头痛的怎么都睡不着，而且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慌的不成样子。</p>

    外头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内的烛火一闪一闪的亮着，床头的香冉冉飘出细白的香烟，眦懿慢慢闭上眼睛。</p>

    “碰——，人在这儿！”门被推开，雨顺着屋檐飘进门内，打的地上的毯子湿漉漉的。眦懿抬头猛的坐起身，抬头但见一群披着蓑衣，配着相同服饰的许多人围在她门口，放在被子上的手捏紧了被褥，眦懿抿了抿唇，呵斥道：“这里是提督府！你们岂敢乱闯？”</p>

    这话惹得那群人哄笑一声，一个个挤进屋子里，领头人的那人说：“就是他了，拿下快些走，这天儿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说着自顾自的往那明明灭灭的烛火旁走去，坐下。</p>

    眦懿捏的手心发疼，松开被褥，掀开被子，套上鞋袜，还不待她说什么，那群人便一拥而上，把她擒在地上。</p>

    眦懿脸色发白，勉强笑道：“这几位官兵大哥，眦某只是个小小食客，怎么能劳动你们动手呢？该不是抓错人了吧？”</p>

    那坐在椅子上的官兵自己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咂咂嘴，道：“没错，抓的就是你，眦懿！你潜入提督府中，用心不良，提督举报你恶意放火，偷窃书房中重要机密，该是死罪！”他站起身，拢了拢蓑衣，道：“走吧。”</p>

    身后一群人跟着出去，眦懿的手被绑在一起，麻绳的另一头是一个面嫩的小官兵牵着她，动不动就猛的扯一下绳子，把她扯得踉跄，几乎快要摔倒在青石板上，乐此不彼。</p>

    眦懿跟他们出了府，但见府外立着几匹马匹，马蹄焦急的乱走，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p>

    那些官兵一个个翻身上马，那面嫩的小官在她和马的身上来回打量，半饷，郁闷的低声道：“早知道就不要你了。”</p>

    眦懿默不作声，旁边有人起哄，说是让这小官把她拖在马尾巴上，让她自己跑，那小官在前边牵着。眦懿的脸色愈发的白了，在细雨中仿若河鬼。</p>

    那小官最终还是把眦懿带上了他的马，打马连夜赶着出了城，走了许久，眦懿被那马颠的胃中翻涌，又策马过了一个山头，眦懿隐隐约约见到一个尖塔状的建筑，脸色青白，嘴中只剩了不大不小的抽气声。</p>

    马进了一片山林，又东拐西拐的到了那塔的外围，马自有人来拴，那几人拖着眦懿进了塔，又上了几层楼，方才推开一个木门，带着她进去，把她丢在地上。</p>

    “属下不负大人所托，将犯人缉拿归案！”那带头的官兵抱拳道。</p>

    “嗯……做的不错，把她扔去七层吧，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该累坏了，我让通厨为你们备了些吃食，快些去吧。”眦懿前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眼，只看见一个有些消瘦的背影，不等她细看，身上陡然传来一股子拉力，眦懿被拉的坐起又倒下，她翻了个身，一个仰身，坐起来，又弯腰小心的站起来，被那个嫩脸的人拉着往楼上爬。</p>

    眦懿脸色苍白，嘴上被自己咬的血迹斑斑，她被关在一个地下牢笼里头，只余了前边一点露出走道的一点光。</p>

    眦懿若是此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就真是蠢了。这里是大理寺监牢，她曾经远远的看过一次，只觉得阴森无比，便调转马头走了，不成想尽还能再到这里来。</p>

    她苦笑一声，刚才她还以为这些小小的栏杆是为了排水，怕血水之类的堆在牢里，没想到，这地下竟是关人的！</p>

    大理寺果真是名不虚传！</p>

    第二日，眦懿被人从牢房里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晕乎了，喝了酒，又泡了一夜的雨，身上穿的还是湿衣服，怎么能不发热呢？</p>

    那些个狱使了没那么好心去给她找大夫，把她绑在木桩上便各自在一旁调笑着吃酒，还有些小菜，商量着给眦懿用什么刑罚好，明明笑的那般开朗温柔，嘴里吐出的确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刑罚。</p>

    眦懿打了个寒颤，稍微醒过来了一点。</p>

    迎接她的却是数不尽的刑罚。</p>

    那些调笑的狱使见她醒来了，便笑着喂了她一颗药丸，然后她便感觉手上捆着她的麻绳愈发的紧了，而且头疼的更厉害了。</p>

    那狱使拿了一把带着细小倒刺的鞭子在她身上一抽，眦懿被捆住的手猛的一挣，眼睛瞪大，闷哼一声。</p>

    她身上现在就好似是被那鞭子抽在了骨头上，鞭子上沾着的不是她的皮肉，而是一块块细小的骨头渣。</p>

    疼的头皮似乎要炸开，浑身颤抖不已，风静静吹在她身上，好像都能带来一股子疼痛。</p>

    那两个狱使凑在一起，调笑着说这次做的药，药效好像挺好。</p>

    那狱使又拿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往里头参了水，搅拌成糊状，用刷子仔细的涂在眦懿背上被抽出来的伤口上。</p>

    刚碰上是清凉的感觉，甚至有些减缓的作用，眦懿不再挣扎，让那狱使帮她上药，她想要活下去，而不是这么糊里糊涂的折在这里！</p>

    后背的小刷子离开，她的伤口上传来麻痒的感觉，疼痛猛的从背后炸开，好似被涂了辣椒沫！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木桩，嘴里尽是痛苦细小的嘶吼声，挣扎不开的无力感让她痛恨，绝望，身后的痛感好似地府的油锅，冒着滋滋的声响。</p>

    ……</p>

    她耳边是被汗粘湿的头发，眼神涣散，身体仍在细细的颤抖，身旁是狱使的调笑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p>

    这几日以来，她每日每日都要被拖出去，她和其他犯人有些许不同的便是，她依旧穿着自己来时穿的那身衣物，虽然已经肮脏破烂不堪。她每日不用受炮烙，割肉，压指等摧残，她要做的就是在那些药底下活下来就好。</p>

    她是被这狱使用来试药的，前天，或者是大前天？她试的那个药有问题，身上长满了红色的小点，连唇上，舌头上也有，而且她能感觉到她的喉咙呼吸不畅，她怀疑她的五脏六腑也长满了红色的小丁。</p>

    她的那样子下了狱使一大跳，把她挂在木桩上挂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时她身上的红点便消退了，她却是痛苦难过的嘶吼挣扎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