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上息怒！”众人又重复这一句话，头低的更深了。

 这话，墨景弈听着耳朵都起茧子了，他噌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息怒？让朕还怎么息怒？往日，朕隐忍你们还不够是吗！每日上朝除了国家大事，就剩下四弟的八卦是非，你们都一个个轮着来说。一个个在朕耳边说，这不好，那个不好，一问证据，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

 “王上息怒，臣等并无逾越之意，奈何镇武王爷手握国家兵权，掌管军营三大小六军区，不得不多多注意些。”孙颜猛然抬头，像个弹簧一样蹦了起来。

 “注意，注意什么？”墨景弈激动往前走了两步，指着站没站相，晃晃悠悠的墨北辰说，“四弟的事情，朕说过了，朕会亲自处理，没必要让你们搬出来在朝堂之上诉说。”

 “王上，镇武王风流成性，整日花天酒地，不知勤政，荒废军营巡防事务多年，且还不知收敛，又大胆买花魁入府享乐。这兵权，不再适合交由镇武王来掌管。”胡大人趁热打铁，也蹦了出来，直中命题。

 海大人应和，“王上，兵权一事还请王上重新考虑。镇武王如今这般德行，万一敌国攻打过来，又该如何抵抗外敌，保家卫国。还不如将兵权收回，或交给其余两位老将军暂时管理也好啊。”

 众人一听，像是收到了进攻的信号，抬头再次磕头而下，齐声喊道，“请王上三思。收回镇武王兵权！”

 面对众人一再逼迫，墨景弈气得双眼通红，可还是继续护着墨北辰，“放肆，大胆！这事儿，是你们说的算，还是朕说的算！四弟是什么性子，朕难道不比你们清楚？道听途说，子虚乌有的事情也值得让你们来这里闹？”

 “王上，臣等也是心系国家安危啊。镇武王的风评，在坊间可是都有说书，整日在茶楼里肆意说了上百遍。”一小文官突然出声。

 这声音摆明就是要坐实了墨北辰不务正业，完了丧志的罪名。

 “说书的话，各位大臣也是听得很认真啊。”墨北辰不再沉默，“各位大臣们，才是不务正业，专门盯着本王小辫子之人吧。哪有哪个国家大臣，集体盯着一个王爷生活作风，挑事儿的？”

 “四弟说得是！朕，早些时候就说过了，有证据就拿来摆在朕的面前和四弟面前，说清楚。不要一次次都是甩给朕一本折子，要朕做决定。”墨景弈配合墨北辰，对大臣们发起反攻。

 “王上，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坊间的传言，不就是证据吗？”孙颜说得理直气壮，“前些日子，军营闹暗杀一事，可不就是证明了镇武王管理军营不善吗。否则，为何那些刺客，这般轻而易举闯入军营。”

 “臣等附议！”众人支持孙颜。

 想不到此事，还是被拿出来说了，真是一把双刃剑，扎得墨北辰，墨景弈两人有些猝不及防的。

 墨景弈动了动眉角，盯着带头起哄的孙颜说，“孙大人，你这是要逼朕吗？”

 “臣不敢，臣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若是镇武王勤务，那些刺客怎么会闯入军营，还让伤了镇武王自己呢。”孙颜默默低下头。

 墨北辰感受到了浓浓的敌意，他扬手打断了墨景弈帮腔举动，自己亲自上阵，“孙大人，你这消息可是灵通得不行。本王刚着手调查，还未来得及禀报王上，你倒是先捅破这层纸。说到底，军营刺客一事，是孙大人安排试探本王的吗？”

 孙颜一怔，镇定反驳，“镇王爷，真会说笑话。借着酒劲，到处指鹿为马可不好。臣，也是听说。”

 “呵！好一个听说！”墨景弈听不下去了，抢回了话语权，“朕不要听说，朕要的是证据，你们拿不出来，又想联合逼着朕废了四弟。真的是妄想！这朝堂是朕的，还是你们的？”

 “王上息……。”

 不等众人再次重复这句万能句子的时候，墨景弈忽然拿起玉玺，毫不客气当成垃圾扔了下去，瞪大双眸，眼白都快突出来了，疾言厉色，“玉玺给你们，你们还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朕不陪你们玩了。哼！”

 望着躺在地上的玉玺，众人屁大点儿话都不敢放出来了，赶紧磕头改变句式，“臣等有罪，王上恕罪！”

 墨北辰见状也跪了下来，沉默不语。而墨景弈也在这一片呼喊声中，赌气离开，茶公公见此情形，立马挥舞手中拂尘，尖细着嗓子大喊，“退朝！”

 此事又要不了不了之，孙颜不甘心，冒着被降罪的危险，大叫一声，“王上，此事又要置之不理吗！王上啊。”

 奈何墨景弈跑得飞快，一溜烟儿就没了影子。

 一众大臣们面面相觑，唉声连连起身，三三两两结伴退出了大殿。墨北辰拾起地上的玉玺，冷笑了一下，故意递到孙颜眼前，“孙大人，可是想要这玉玺？本王送给你了。这样一来，兵权就很简单的回到你们黎王手中。”

 孙颜没看玉玺一眼，反而看着酒气上头的墨北辰，“王爷，但愿你酒醒后，知道今日干了什么。臣，告退。”

 “彼此彼此，孙大人。不送啊。”墨北辰挥舞手中玉玺，顽皮目送众人稀稀拉拉离开。

 直到殿内完全剩下他一人的时候，他才放松紧绷神经，一屁股坐在地上，醉意如波涛汹涌的海浪袭来。整得他看什么都是在转圈圈，胃里翻滚的厉害。

 “四弟？你赶紧起来。”暗中观察的墨世杰，这会儿赶忙跑出来，架着墨北辰往贤德宫走去。

 墨北辰这一起身，再加上走路的颠簸，控制不住自己，扭头就吐了一道又一道的彩虹，眼神迷离着，“啊，难受。三哥。”

 墨世杰被吐了一身，也没法舍弃自虐的墨北辰，“你啊。明知喝酒伤神，你还要这样子硬来，岂不是让为兄担心？”

 “没办法，若不是这样子出现，我怕抢了大哥风头。再说了，我不这样喝醉，怎么继续伪装下去。他们会认为我的忽然正经，只是醉酒罢了。过后，真不会在意，我是否是真的正经。”墨北辰挂在墨世杰身上歪头嘀咕。

 “让为兄，怎么说你。忍着别再吐了，再吐，为兄扔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