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赢了赌约
温黎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引爆了众人的笑点一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p>“一年马上就要结束，这将是我今年听到最大的笑话。”</p>
“我算是明白了，她就是不愿意离开易府，怕没了这大少夫人的名头，所以上蹿下跳的折腾。”</p>
“怕不是昨儿和便壶拜堂，今儿就疯了吧，一个不会医术的人，上来就说能治好老夫人的病！”</p>
“易府本就是医药世家，请了不下二十个大夫前来诊治，皆是说，老夫人伤心过度，导致心症，是没法根治的！”</p>
“昨儿和便壶都拜堂，还有什么脸皮可言，我看着女人，真是不知耻。”</p>
“……”</p>
就连桃花，也小心翼翼的挪到温黎书边上，低声试探道：“大小姐，您……您真的没事吧。”</p>
“没事。”温黎书伸手握住桃花的手，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被赶回去的。”</p>
“可是……”桃花压着嗓子，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奴婢是跟着您长大的，您……压根就不会医术啊！”</p>
“您这做法……”</p>
桃花的话还没说完，郝一莲已然开口：“听大少夫人的口气是自信满满。”</p>
“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p>
温黎书双手一摊：“好啊。”</p>
“不说将老夫人的心症给治好，只要你能将昏厥的老夫人唤醒，我就准你留下。”郝一莲瞥了眼榻上牙关紧咬的老夫人，目光微转。</p>
“但是你要是没法子，一会杨大夫将老夫人医治清醒后，你乖乖的跟老夫人说，你不配坐大少夫人的位置。”</p>
“主动要求离开易府，并且，将之前易家给你们温家的千两黄金聘礼还回来。”</p>
“好。”温黎书几乎是想都没想，一口应下：“既然赌，就赌大点，二夫人敢不敢？”</p>
“只要我将老夫人治好，这泼皮婆子，得交给我处理！”温黎书说着，一手指着王婆子，道。</p>
“而且今后，大房的一切，我说了算，二房和易府不再插手，今儿宗亲都在，也好做个见证！”</p>
郝一莲冷笑一声，道：“好啊，我有何不敢？只是你应了赌注，要是耽搁了时辰，一切后果……”</p>
“一切后果我但着！”温黎书接过话，道。</p>
“好！”郝一莲嘴角笑意更浓：“杨大夫，你先等等，就让大少夫人试试！”</p>
“可是！”杨大夫皱着眉，道：“老夫人的身子……”</p>
郝一莲不动声色的给杨大夫使了个放心的眼色，杨大夫这才闭嘴。</p>
早在定下婚事之前，郝一莲就着人仔仔细细的查过温黎书。</p>
温家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差，温黎书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养母带大的。</p>
养母偏心自己的儿女，温黎书在温家，只能说比下人过的好一点。</p>
吃穿用度，什么都是最差的，也因此，性子懦弱胆小，小家子气，琴棋书画一点没学，完全上不得台面，更别说什么医术了。</p>
也正是这缘故，她才准温黎书平安的嫁过来。</p>
眼下温黎书的行径，在郝一莲眼里，那就是脑子坏了的缘故，她压根没当回事。</p>
温黎书没理会众人各异的眼神，走到桌前提笔写下方子，再递给荣芳，客客气气道：“劳烦嬷嬷帮我着人，按照这上面的法子煎一碗来。”</p>
郝一莲伸长了脖子，瞧了一眼便笑出声来：“这要是能治病，我将碗给你吃了。”</p>
“能不能的，一会便知。”温黎书看了一圈围着的人，道：“另外，我给老夫人诊治的时候，不想被人瞧见，大家出去候着。”</p>
“将我们支出去，不会是想逃跑吧。”梁如玉撇撇嘴，道。</p>
温黎书将双手一摊，道：“你们不出去，我就没法子专心治病。”</p>
郝一莲盯着温黎书良久，忽然道：“好，都出去外边候着，我倒是要瞧瞧，一碗糙米生皮浓汤，怎么能将老夫人的病治好！”</p>
待屋中只剩下温黎书一人，她才坐在床沿，伸手给老夫人按着几个大穴。</p>
没一会，就见老夫人的眉心微微皱了皱。</p>
看来她的判断是对的。</p>
温黎书将手腕甩了甩，再度换了两个穴位，才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老夫人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p>
“老夫人，”温黎书给老夫人将衣裳整理好，凑近了些：“心口的沉闷，可有缓解？”</p>
老夫人还不甚清醒，点点头。</p>
恰逢此时，荣芳接了那汤端进来，瞧见老夫人睁眼，大喜道：“老夫人，您醒了？”</p>
“嗯。”老夫人长舒一口气：“刚才心口像是压着千斤重的石头，我还以为，再也醒不来了！”</p>
“都是大少夫人巧手本事大，竟是半点药没入口，就将您给唤醒了。”荣芳又惊又喜。</p>
老夫人闻言，诧异的回头：“你还会医术？”</p>
“因着外祖是赤脚大夫，略知一二。”温黎书将榻上的靠枕理了理，将老夫人扶起半坐半倚：“先将喝了这碗，头晕的症状，也会好很多。”</p>
老夫人偏头看了眼褐色的汤水，道：“这阵子尽是各种药，喝的我食不知味，吃什么都是苦的，不喝了。”</p>
“这不是药。”温黎书接过荣芳手中的碗，舀了一勺递至老夫人的嘴边：“就是平时的素汤。”</p>
“是啊。”荣芳也道：“就是糙米生皮煮的浓汤，不会苦的。”</p>
老夫人这才将信将疑的抿了一口：“嗯，还真不苦，不过这汤能治病吗？”</p>
“能。”温黎书给老夫人喂着汤。</p>
而荣芳，则是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老夫人。</p>
老夫人听罢，沉默片刻，看温黎书的眼神越是深邃难测：“看来你是有把握，才敢在众人面前和郝一莲打赌，我之前是小瞧你了。”</p>
“只是我这心症，多年来都是杨大夫开药诊治，他熟悉用药禁忌，一会还是将他叫进来诊脉吧。”</p>
“老夫人。”温黎书手中的动作微顿，神情有些古怪：“您这般信任杨大夫，可怀疑过之前的药有问题？”</p>
“什么？”老夫人眼睛微眯，似乎在仔细的咀嚼她话中意思。</p>
温黎书将碗放下，低声道：“您的病瞧着和心症极度相似，但却不是心症，而是……”</p>
话说到一半，门外忽然响起郝一莲轻快却嘹亮的声音：“还不出来，看来你是治不好老夫人。”</p>
“要是耽搁功夫，害的老夫人老命呜呼，只怕你输了赌约还得去吃牢饭……”</p>
伴随着音落，郝一莲打开房门，但看到半坐着，脸色阴沉的老夫人，还要说的话，哽在喉间。</p>
好在她反应算快，转瞬换上笑脸：“呀，老夫人醒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p>
“好？”老夫人沉声道：“你话里话外，似乎很希望我死？”</p>
“儿媳不敢！”二夫人赶紧道：“这不是担心大少夫人不懂医术，没想到……”</p>
“得了！”老夫人冷冷的道：“今儿过了良辰，你先去安置好各位宗亲，备好明早新妇拜见要用的东西！”</p>
郝一莲还想说什么，但见老夫人脸色着实难看，只能悻悻的闭嘴，转身出去。</p>
刚走到门口，却听温黎书道：“二夫人，咱们的赌约，不知道还算不算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