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无以为证
李天霸不敢大意,亲自跳入地道之中,先把从炸药室通向远处不知什么地方的火药引线切割。这两条引火线从地道两端分往两个方向,分别切去数丈之后,敌人就算现在举火,也无法引爆王府地下的炸药了。李天霸正要指挥士兵把那些炸药搬到地面来,唐王李渊却在此刻赶到现场。
见了挖开的地道口,切断后拿出地面的精心缝制装填的数丈引火线,惊问道:“霸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人要对为父下手?”
李天霸道:“父王明鉴,下面所埋的炸药,足以把唐王府炸得片瓦不存。只要都在府内,不仅父王无法逃出生天,府内之人无一人能躲过劫难!幸亏发现得早,敌人阴谋无法得逞!”
李渊震怒之极,喝道:“霸儿何在?立即与为父缉拿逆贼,明正典刑!抄家灭族!”
李天霸见周围只有裴拂、裴柳、常善以及十飞燕围成一个大圈在警戒,忙跪下道:“父王请息怒,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何人要加害于唐王,处置过急必引起动乱。不如封锁消息,沿地道找到出口,严密包围起来,待前来举火之人露面,一并抓获,即可审出幕后主使之人,予以严惩!”
李渊道:“霸儿此计甚妙!你可依汁行事,擒来设谋之人,予以严刑拷问,追出主使以剿之!”
李天霸叩头道:“是!霸儿遵命,爹爹去歇着吧!”
李天霸当下叫来裴拂、裴柳,道:“你姐妹俩下入地道,各探一边,一定要丈量出长度,走向,不可破坏泪口,以免惊动敌人。回到这里后,在地面上原方向走一次,即可探之点火洞口,秘密带兵围困起来,抓捕前来点火之敌。先点大穴,防其自杀!再交与父王亲审!”
裴氏姐妹点了点头,纵身跳入地道洞口,分头行事。
李渊见九儿子办事干炼果断,甚为欣慰,让身边两个妃子抬了张藤圈椅来,坐于丈远外的八角凉庭内闲目养神,静候结果。两个妃子一人站立捶肩,一人半蹲捶腿,小心地伺候着。
李天霸吩咐士兵从地洞中搬出炸药,用马车秘密运到城外的兵营中,交给郭兆看管,要其秘密派人回武都调一万兵马来,埋伏在王府四周,以供差遣。
刚搬完炸药,裴拂、裴柳已从地道中跃上地面,只对李天霸点了点头,分头向东西方觅迹追查。
李天霸令士兵拆除了园中的一处假山,把土石全部填入地道,清理干净之后,在洞口处分别埋下两只大缸,注满清水,以石板为盖,倘有人触动缸底部位,必有响声传上地面,警卫即可破缸灌水,下洞拿人。此法乃李天霸相度地势思考而成,应该十分灵验。
天色渐黑,园中已经点上灯烛,八角庭中摆了一桌酒席,李渊父子,两个妃子,常善以及刚刚从外返回的裴氏二女围桌用餐,气氛十分融洽。十飞燕另有一桌酒菜在长廊之上,菜式相同。
李天霸道:“二位爱妻,侦察结果如何?可否边吃边谈?”
裴拂道:“西面的洞口在一间破庙的供桌之下,火线藏在乱柴堆中,极其容易点燃。我以派了两名士兵化装乞丐秘密监视,用信号火箭联糸。彼如施放,我即现身抓人!”
李渊道:“拂儿虽有安排,尤恐赶之不及。还是亲自守侯为好。虽然辛苦,却更实用!”
裴拂笑道:“父王教诲的是,拂儿立即前去,亲自守侯!”说完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李渊亦笑道:“拂儿,用完晚餐再去吧;上夜行衣靠,隐于庙内,一定可以抓到活口!”
裴柳道:“东面的出口却在一处宅院之中,隐于假山之内。那是一处废宅,只有一名老仆看门。柳儿留守之人已潜伏院中,老仆仍不知情。吃完饭柳儿也回去废宅去,亲自蹲守。”
李渊问道:“东面的废宅?柳儿,离王府的准确距离是多少?”
裴柳道:“约有三十来丈,对了!父王。大门前有棵老榆树,树下还有只破损的石狮。”
李渊道:“那是三儿去南召前居住的宅院啊!这一切难道都与老三有关?”
李天霸道:“父王暂勿推测!三哥虽然住过那处宅子,却不一定有谋逆行为。抓到证据再说。”
众人边谈话边吃喝,俱感亲情融融,心情舒畅。一餐饭直吃到戌时方止。待李渊在妃子的搀扶下离开院子回寝宫,常善带了十飞燕紧紧跟在后边,唐王安全毫无问题。李天霸即对裴拂道:“等在破庙拿人必然一无所获,且有生命危险。倘若敌人在远处施放火箭,准被烧成刺猬。还是选一处制高点,居高临下观察,必然生擒敌人。”
裴拂道:“多谢九哥哥提醒,拂儿险遭敌人奸计,心实不服!我此去必再多个心眼儿!我先去换身夜行衣再说。”身子微微一动,人已不知所终。
裴柳在夜色中抱住李天霸亲了一口道:“柳儿也去了,夫君小心!谨防来自你兄弟的暗算!”
李天霸把裴柳轻轻揽入怀中,轻轻在他耳旁道:“再不会了!以前敌暗我明,时时处处遭人暗算!现在敌明我暗,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他们尝尝被人暗算的味道。”
裴柳又抱住李天霸亲了亲,身子一晃便脱出李天霸怀抱,没入夜色。李天霸围着唐王寝宫转了一圈,在一处暗影中见到常善,道:“弟妹辛苦!此地交与弟妹防卫。大哥要去三哥废宅那儿看看。究竟是三哥大逆不道,还是有人借三哥废宅行谋逆之事。总之不能冤枉了好人!”
常善道:“大哥多加小心就是!自古皇室之争都是鲜血淋漓的!哪怕父子兄弟,概莫能外!我等所遭伏击,绝非彼此并不相识之人所为!大哥千万提高警惕!”
李天霸道:“弟妹放心!大哥并非愚鲁之人,不会心存侥幸,误人误己!无论是谁欲加害我父子,只要被我抓到证据,都非死不可!否则天霸何以向岚弟弟和天下人交待?”
常善看着李天霸那孤独的背影,突然悲从中来。如果自己本是李氏门中之人,该如何自处?对背叛李氏的恶贼,自己下得了杀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