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趁人之危
地疯长着,如火如荼。
弟弟对我依然和关逸朗来往非常不满。他的不满里还包含着屈辱,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安然地走在阳光下,那都是关逸朗施舍给他的,“如果我的自由是要我姐姐用身体去换来的,那么,再是海阔天空,对我来说,都像是身在牢狱。”
我根本无法向他解释我并没有用身体去换他的自由,我也无法向任何人解释我和关逸朗之间非常“病态”的一切。我只能对他说:“就这样不好吗?我们一家人可以不分开了,难道不好吗?”
不好。弟弟心底一定这么认为:这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安心。所以,当他第二次在我家里看到关逸朗时,他的厌恶之感溢于言表。
“我爱你姐姐。”关逸朗这么对他说。他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你的爱,趁人之危。”弟弟冷漠地回答,他的语气里结着寒冰,触手生凉。
“姐姐,”他回头叫我:“如果你还是我姐姐,如果你还要给我,给妈妈,给妮妮,给你自己一个安宁的,干净的生活,你就马上对他说,我们从此之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愿意去坐牢。”
弟弟说他愿意去坐牢,关逸朗显得比我更吃惊:“你这算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伤的是你姐姐的心,你姐姐对你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们家的女人是尊贵的,从来都不会给别人做情妇。”弟弟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看任何人,但是他那份与生俱来的决绝高贵的气质令我有点不敢觌面相对:“我只知道你有老婆。我不管你对你的老婆,使用不使用,爱惜不爱惜,我只知道你有老婆。”
“这话,好像不应该是贺兰彦说出来的。”关逸朗道。他显得有点失望和惆怅,似乎是在问,贺兰彦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行了,”我拉住弟弟的胳膊,低声道:“我喜欢他。和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只是喜欢他。”
声音虽然低,但是相信弟弟和关逸朗都已然听的很清楚。
弟弟几乎是拂袖而去。
“我骗他的。”弟弟走了之后,我蓦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道:“不然他还真没完了。他很固执。”
“恩,”关逸朗看着我,脸上满是调侃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不然你以为什么……”我分辩道。
“我什么都没以为。”说到这里,他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自己并没有趁人之危。我一直都在等你。”
他一直都在等我。他慢慢地播种,洒水,除草,载下一棵小树苗,然后,他要看着它绿荫如盖,或者,他还会在树下“守株待兔”。
对于爱情,他是一个坚忍不拔的,近乎于快要绝迹的古典浪漫主义者。
弟弟的公司在中羽第一次警告他们之后就不再去做“犯忌”的事了。这是出于自保,同时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蜉蝣撼大树,就安安分分地去做一只蜉蝣该做的事。
所以,当我和文洁若在一个品牌的新品推荐会上遇见时(她是他们的VIP用户),她叫住我,说了一句:“我很奇怪,你们姐弟俩的性格倒真是差不多的,一样那么不知死活。”
怎么,我想她是没完了还是怎么回事,连关逸朗的叔叔都表示不再追究了,为什么她还咬住不放?
“他现在在向我们中羽挑衅,变本加厉,倒比以前做的更大了,”文洁若问道:“怎么,姐弟俩恃宠到这个地步?”
我本来也可以甩几句话回应她,让她也不痛快一下,可是听她这么说,心里却不由一沉,甚至有点身在末路的感觉。我隐约能感觉到弟弟为什么会那么做。
弟弟是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上,逼到没有人可以去救他的地步,那时候,就连关逸朗也保不住他了,那么,他也就可以“如愿以偿”,就再也不欠任何人的情了。
“是不是这样的?”回到家,我马上打电话给弟弟,问他是不是如我所猜测的那样。
“是的。”弟弟语气平淡地回答。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