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是姜丽姝同志需要做的检查……”

    这一瞬间，温若蔓只觉得神经像是被雷劈中，脑海一片嗡鸣。

    医院人多眼杂，霍经年说出这样的话，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被认识的人举报搞破鞋，影响他的前途。

    怔怔站了半晌，温若蔓又苦笑一声。

    当初霍经年跟姜丽姝结婚时大张旗鼓，跟她却只简单领了个证。

    霍经年也很少带她出去跟他的战友同事们见面。

    就像那天，他的下属口中的嫂子依旧是姜丽姝，而她只是一个名字。

    就算有人看见，也只会认为他们复婚了，她又在这里担心什么呢？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强烈，霍经年终于转身。

    看见她，霍经年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

    他神色不自然道：“若蔓，你怎么在这里？哪里不舒服吗？”

    温若蔓没有回答，而是哑声反问：“你和姜丽姝同志是爱人，那我是什么呢？”

    明明昨天晚上，他还在自己耳边说‘我的妻子只有你’。

    这一刻，温若蔓只觉得心上像是豁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她已经决定要走了，可为什么还要让她这样难堪。

    霍经年抿了下嘴角，解释道：“丽姝身体不好，那个检查必须要家属陪同才能做，她在北京没有什么亲人了。”

    那边护士还在催促：“姜丽姝同志的爱人，快过来签字缴费。”

    温若蔓攥紧发颤的手：“你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霍经年一顿：“我回家再跟你说。”

    他说着急匆匆离开，温若蔓看着那个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体检完，她又路过那个诊室，随意地扫了一眼，就看见姜丽姝躺在病床上吊着水，跟旁边坐着的霍经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霍经年手里还拿着个苹果在给她削，手法很熟练。

    他在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温若蔓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原来只是不愿意为她做罢了。

    眼眶兀地一红，温若蔓快速收回视线，抬腿离开。

    下午四点，她买完菜去接霍果果回家。

    却发现霍果果的口袋里塞了满满的水果糖。

    她蹙了蹙眉，温声问道：“果果，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糖？”

    霍果果玩着手里的糖纸：“我妈给我买的。”

    自从见到姜丽姝后，果果再没有喊过她一声妈。

    温若蔓也不愿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只是耐心哄着：“把糖给我好不好，你现在还在换牙……”

    她刚说完，霍果果就大声哭嚎起来：“妈妈说的没错，后妈就是不好，连糖也不让我吃，后妈坏……”

    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温若蔓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心也凉透。

    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涌上心头，她闭了闭眼，喉咙艰涩：“果果，既然我这么不好，把你妈妈换回来好吗？”

    霍果果哭声一止，回得毫不犹豫：“好。”

    简单一个字，如重锤将她的心脏砸得鲜血淋漓。

    晚上十点多，霍经年才回来，一回来就看见温若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怎么还没睡？”

    温若蔓摇了摇头：“不困，丽姝同志怎么样了？”

    霍经年叹了口气：“有些严重，得吊几天水，若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温若蔓直接戳破：“你想去照顾她是吗？我没意见。”

    霍经年动作一顿，在她旁边坐下：“不是，我知道分寸，我想给她请个护工，家里存折不是在你那里吗……”

    温若蔓心里一刺，眼中嘲讽越发浓重：“我一会儿就找给你。”

    霍经年松了口气，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你今天去卫生院做什么？”

    “没事，研究所安排了体检。”

    温若蔓随口敷衍过去，回屋去找出存折递给他。

    霍经年接过：“若蔓，谢谢你，你永远都这么善解人意，遇见你是我的福气。”

    温若蔓想了想，垂眸开口：“今天果果说，还是想跟亲生妈妈在一起。”

    霍经年眉头瞬间拧起，眼神冷冽下来。

    “你走以后我去问了医生，你前两天还去了妇科，今天又去体检。”

    “你还是想把果果送走，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