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商清月去了基地研究所，把手头的研究项目全部交接了出去。</p>

    天早暗了下来。</p>

    回家属房的路上，风里纷扬的沙子落到脸上化成了水，商清月才知道，原来还有雪花。</p>

    入冬了啊。</p>

    以往，她到这个时候还没回家，秦洛川都会过来等着接她。</p>

    可今天，风沙浮雪尘，路边却空无一人。</p>

    有了对比，才知道什么爱，什么是将就。</p>

    迎着风雪回家，却发现矮砖房里烛火闪烁，投映着秦洛川来回忙碌的影子。</p>

    商清月开门进屋，发现秦洛川在收拾东西。</p>

    见她回来，秦洛川动作也没停：“忙到这么晚？对了，吕曼扭到脚行动不便，我准备把她接过来住两天。”</p>

    “她有点怕壮壮，所以咱们先把壮壮给对门邻居养几天吧？”</p>

    商清月手攥的死紧，才克制住颤抖。</p>

    沉默良久，她才忍住心脏抽动的剧痛，突然问他：“你知道壮壮死了吗？”</p>

    “什么？”</p>

    秦洛川手下动作一顿，猛地转头，震惊的看她。</p>

    商清月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昨天，壮壮被蛇咬了，等我带着它到医务室时已经没了呼吸，注射血清也来不及了。”</p>

    “当时我在后面追你，怎么喊你都不停车，我追不到。”</p>

    商清月没有添油加醋，只平静叙述事实。</p>

    可秦洛川的心却狠狠一慌。</p>

    “对不起，我当时担心吕曼，毕竟人命关天……”</p>

    说着，他下意识来抱商清月，她却往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p>

    “人命关天？”</p>

    商清月苦涩垂眸，所以，对她，对他都有救命之恩的壮壮，被他们喊了无数次’儿子‘的壮壮……</p>

    就因为吕曼扭到脚，错失了救治的机会。</p>

    这叫她如何释怀？</p>

    深呼吸一口气，商清月才勉强保持平静，面无表情问：“我把壮壮埋在院子里了，吕曼怕壮壮，那还要来住吗？”</p>

    秦洛川蹙了蹙眉，良久才说：“那算了，我让她还是歇在医务室，这几天我多去照顾着点就好。”</p>

    “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p>

    说完，秦洛川带上桌上收拾出来的小包袱，就转身而去。</p>

    他明明知道壮壮对夫妻两人的意义，但他却不再多问一句。</p>

    是不是在吕曼面前，所有东西都要腾位置？</p>

    很快，他的身影就没入黑夜。</p>

    冷风从大开的门灌入，黄沙和着风雪将商清月裹挟。</p>

    屋子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从前的温暖，只有难以言喻的窒息。</p>

    商清月一点都呆不下去，干脆打开衣柜，收拾自己离开的东西。</p>

    秦洛川给她添的东西，她不打算带走。</p>

    收拾完，也就一个布挎包，很快，她就会永远消失，给吕曼腾地方，秦洛川就不需要有家不回了。</p>

    ……</p>

    转眼，就到了三天后。</p>

    商清月一直没再见秦洛川，也刻意避开了去医务室。</p>

    直到上级要求研究员集体做身体检查，她才来到医务室。</p>

    做完检查，正要离开，却在拐角处被吕曼拦了下来：“商研究员，听说你那个当儿子养的狗死了啊？那狗还是洛川哥带给你的新婚礼物，死了你一定很伤心吧？”</p>

    “哎，虽然洛川哥因为担心我才耽搁那只狗的治疗，但狗毕竟是狗，死了就死了，你看开点。”</p>

    商清月冷下了脸，示意吕曼往后看：“秦洛川，壮壮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就允许吕曼这么阴阳它？”</p>

    吕曼轻蔑一笑，边说边扭头看向身后：“你吓唬谁呢，洛川哥做体检去了，根本不在——”</p>

    “洛川哥？！”</p>

    三步开外，秦洛川沉着脸站在那，听到了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