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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1)

“这几天协和庆的渝票特别多,只须想法换一张,你我兄弟够吃几年,然后远走高飞,消声灭迹。”

“好!你负责换,我负责找假票!”

原来,自从民国五年,袁世凯称帝失败而死,段祺瑞上台执政,下令取消食盐捆商制,改为了自由贩盐,綦江盐业公司却依旧雄心不死,原班人马,换汤不换药,改牌号为“协和庆盐号”经营盐业,因包袱客日益增多,与之竞争,协和庆在经营上显然落后,机构太多,业务反而萎缩,号缴巨大,以至于陷进入不敷出的尴尬局面,刘容光于民国四年死去,大家推举宝兴隆的管事杨青廷为协和庆总经理,此人即无才识,又无计划,更不善于精打细算,一次向自贡自流井订购四十载之多,共计四百三十余万斤,他自以为是壮举,六大盐号将所有老本均拿出来流水般转到麻乡约,办成渝票,然后汇向自流井,冷作云见到渝票,在外出去找人做,请三天假,凡是均由霍仁帆一人承顶,晚上依然来到聚花楼,还未进门,里面便传来撕心揪肺般哭叫声,进了院子,一看,原来老板娘与老板正在打刘楔,那老板娘一脸怒容,如同黑野母猪发狂,早把眉毛一竖,眼睛一瞪,伸出厚如泡菌的手来朝那粉嫩香腮,毕毕拍拍一连打了十几下,口中不住地骂,兜起就是肚皮几脚,打得她在地下打滚,两只手在地下乱抓,两只脚却蹬在地板上,绷绷冬冬的响,头上的发也散了,李淑华在一旁劝她无用,老板娘骂道:

“我们院中人家,弃旧迎新为本,趋炎附势为强,你年纪轻轻,不要错过了好时光,多赚银子好防老,偌大一家子开门五件事,油、盐、柴、米、醋,那一样也缺不了的,你二人一来几个月,吃喝穿戴,用钱无数……”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烁亮雪尖的剪刀,啪的一声往她的面前地下一摆喝道:

“自己来?还是老娘动手……。?”

“妈妈!我求求你……”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呀!”

“来呢!”

老板死死的将刘楔按在桌上,另外两个打手将双脚按住,可怜的刘楔无论如何挣扎,号叫,也摆脱不了三个男人硬力压住,原来老板娘有一天发现他下身得了鱼口了,便叫老板与打手将她按住,老板娘伸出一支肥手一把将她裤子垮了下来,另一支手在下身处用剪刀一刀把鱼口剪去,可怜的刘楔连叫三声,当场血流如注,昏死过去,老板打手提她进房中,丢在床上,几人嘻哈大笑而出。那老板娘手上鲜血沾满却依旧强装笑脸说:

“霍兄弟!来得正好!淑华!快陪陪兄弟。”

“不!我今天偏不!”

“你这个死女子今天找死,你一天到晚吃我用我多少银子,来人呀!给我往死里打!”

老板娘一声吼叫,二个打手不用吩说,找到鞭子,哔哔剥剥劈头盖脸打去,打得李淑华惊爪爪乱跑,霍仁帆护着说:

“住手!老板娘!今天就算了。”

“哎哟t公子!你们逛窑子,嫖婊子也不过行云流水罢了,动什么真情呀?你今天不嫖,我就少了收入,中街的驴子,谁有钱谁骑,你不要这样子,等会来了客人,她还得接客,要不你把她给赎了?”

一席话提醒李淑华,她可怜巴巴脸对他说:

“仁帆!你可怜可怜我吧!想想办法,你放心,我来得时候,妈妈一分也未出,你只须出一千块大洋便够了。”

“我那里去弄这么多钱呀?”

说完愣住不语,那淑华听罢大哭不已,然而见此心上人,又实实在在舍她不得又说:

“等我想想办法?”

“哎哟t公子!你也不过麻乡约里头的小掌柜,哪有这么钱呀?不多一千五百块现大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怎么样?”

“等我一月,淑华不许接客,怎样?”

“好!我等你一月,这死女子可以不接客,一个月后,等不来现大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老板!既然是袍哥兄弟,说话可要算数。”

“绝不拉稀摆带!”

霍仁帆对淑华说:

“淑华!你等到!”

自古文钱逼死好汉,多少好汉为折腰啊t仁帆转身回去了,这刘楔将息半月余,伤口感染,老板又舍不得花钱请医生,那天晚上,突然来了精神,淑华将她抱起说:

“妹妹!那点不舒服?”

“姐姐!我们从家乡逃难至此,想来想去还不如饿死的好,饿死了也是一个干净鬼,如今我已不行了,昨夜里梦见了我公、母、妹、哥,他们都朝我笑呢!我看离死不远了。”

“傻妹妹z说,好好将息”

一会儿,脸色似纸一样的白,鼻梁也歪了,眼睛直直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不一会儿便断了气,李淑华吓一大跳,哭喊着:

“妹妹!妹妹。。。”

老板娘、老板、打手听到哭声来到,见李淑华哭得死去活来,知道断了气,老板娘一挥手,二个打手,使力拉开李淑华,用早已准备好的口袋将刘楔装进去,扎了一个死结,找来一根扁担、绳子,抬了出去,趁着夜色,来到长江边丢进滔滔江水中,连棺材也省了。

霍仁帆回到麻乡约,冷作云已回来了,二相见分外惊讶,霍仁帆将聚花楼之事告诉了冷作云,冷作云说:

“兄弟!成败就看你了,这银票我花了二百块大洋请画师造成,只差一个人私章,这私章在盐老鼠腰上挂起,只须往上一戳,万事大吉,四万大洋,一人二万。”

“大哥!这几天渝票特别多,我一天要去几次,此人每到少午,少不得要抽一杆,趁他不注意我去办了。”

霍仁帆收起假渝票,二人当夜无话。

第二天,火烧信,汇票一封接一封从呋头和轿夫手中接来,凡是汇票均要交大掌柜,再由大掌柜交盐老鼠盖私章,方才解兑,到银行,钱庄承兑,霍仁帆将汇票押下,到少午,吃饭后他才到银库盖章,盐老鼠从此对霍仁帆态度故意儿昂昂儌视他,夹挤他,果然盐老鼠人老昏花,刚抽了一杆大烟,人困肌泛,正在打吨,不耐烦地问:

“朗个这阵才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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