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2)
这边代菊菲这帮女生们正在男高校欢迎巴县第六高小旅綦整队归来,路过自家门口,大哥狠狠地在菊菲赢弱的后背上几大巴掌,口中骂道:
“死女娃子!你还在这里东宣传,西演说的,危老六的脑壳都下地了!”
可怜的菊菲差点昏了过去,她也不敢问,一问哥哥又要打她,瘫倒下去,潘德潜,程昭茹把她扶了进去,躺下了,一连几天,滴水不进,形同死人,嫂嫂以泪洗面,第三天,哥哥来到床前说:
“我刚从男高校回来,危老六还没有死,他从粪池里爬起来,翻围墙穿刺芭林,据说跑到一家农民的灶门前,睡在柴草堆,才躲过了。幺妹,你再去宣传,演说,我在那里碰见你,就在那里发财!一个女娃子家……”
“菊菲在家吗?”
“表兄。”
代菊菲的表兄王渥如挂着一把驳壳枪,手握一盏水烟枪,二个弁兵各背一支步枪,跟随左右,嫂嫂,哥哥赶紧端茶,招呼坐下,王渥如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
“幺妹!危老六已经倾家荡产,生计都成问题,把婚毁了,你写个毁婚书,我送到危家,你的婚姻是你老父生前包办的,你毁亲后另外给你选人户,还把大哥的一百担租补足,由你来继承十五担,怎么样呀?”
代菊菲躺在床上,心想,危老六与我是同学,也是战友,我只能雪中送炭,不能落井下石,婚约不能毁,王渥如的用心是断绝婚姻关系后,他们好杀掉危老六来就无后顾之忧。哥哥气极,一把掌又打代菊菲骂道:
“你这个死女子,不到黄河心不死,老子打死你……”
“哎,兄弟,让幺妹考虑,考虑吧!”
菊菲的泪水不住地往肚子内流,她哭不出声来,只觉撕肝裂肺,五雷轰顶,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王渥如见硬逼不下,站了起来,说:
“幺妹!这女校的学就不要上了,明天送到酒房内读私塾,不准外出。”
“大哥!是的。”
王渥如摇摇摆摆,迈着外八字走了,第二天果然送到老酒房,呆了几天,又悄悄回到女校读书,夜深人静,菊菲独自一人在宿舍挑灯夜读,门外传来邹进贤的敲门声,她开了门惊异地说:
“师兄!”
“师妹!不要哭,要坚强,直士之危,需要你才能解救,组织关系你不要说,将来的关系还很多,你要顶住!顶住!你要做一个女中的英雄……”
菊菲泪如涌泉,心如刀割般地哽咽,进贤说着说着就转身走了,临行前说:
“师妹!你实在呆不下去,就到中法大学去……”
一席话,菊菲精神上的痛苦与忧伤全解,师兄的话,给了菊菲斗争的力量和勇气。下半年菊菲进了中法大学,校长是吴玉章,中法大学是四川的红灯,每到星期日都到城里宣传一整天。
此时民国十五年因刘湘与杨森再度合作,杨森、刘湘向袁祖铭猛攻,重庆三面被围,袁祖铭兵贩率黔军从重庆、綦江退回贵州、川军进驻綦江。谁知这期间又发生一事,夏华清的家佣文矮子,长得獐头鼠脑,手脚极不干净,一双贼眼整日到处睃瞟,一日他路过男高校,见窗子低,便三下五下爬了进去,见没啥值钱的,强盗进屋灰都要抓三把,文矮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衣服带铺盖被子捆了一大包,丢下窗去,一学生听见响声,伸头一看:
“抓强盗,抓强盗……”
文矮子一听惊了水,从二楼跳下,跑了不到一百步,陈硕凡带弁兵正在巡逻,听到了喊声,一弁兵眼尖说:
“又是文矮子,那里跑!”
弁兵似箭一般飞奔而去,按倒在地,动也不敢动一下,吓得满身是汗:
“哎哟!陈老爷,饶命!”
“文矮子!这回可是人赃俱获,还有哈子说的?带走!”
押回团练局,第二天夏奠言带着二个弁兵气势汹汹进屋,说:
“陈局长!文矮子是我的家丁,放了他!”
“夏局长!文矮子可是人赃俱获,又在我的防区犯的案,此事由你夏局长插手,恐是不妥吧!”
“为什么放纵强盗……”
原来学校学生唐治平带着十几个师生听到了风声,义愤地质问,夏奠言竟操起文明棍朝唐治平劈头打去,治平血流满面,两个弁兵也操起掟子向学生捶去,这下子激起师生的愤慨,双方乱打一阵,夏奠言杨长而去,陈硕凡劝架不止,师生们听说唐治平被打伤在地,纷纷前来,抬着满是血污的唐治平,来到李风耀的办公室前,邹进贤已走,党团工作交陈翰屏,乘势组织了罢课请愿,掀起了倒夏运动,李风耀向刘湘汇报,刘湘撤了夏奠言团练局长,由共党陈治均当团练局长。此时北伐战争已经开始,陈治均走马上任团练局长,立即重新调整各区团总,第一区邹进贤,督练长文焱明,第二区蒲河团霍栗如,已从黄埔军校回来,霍绍文督练长,第三区石角区,黎子良团总,吴玉森督练长,第四区东溪区,陈硕凡团总,罗镜秋督练长,第五区团总池老三,督练长周绍溪,陈治均将名单递给陈翰屏看,陈翰屏满意地点点头说:
“第一区团总邹进贤不太合理,进贤已另有任务走了。”
“前些年,北军,南军进进出出,拿一些烂枪把团练好枪换去了,每当黔军换房的时候,文焱明在两路口东溪一段二三十里的勾岩岩里面,把黔军掉队的尾队截住,缴了一百支好枪,不过此人还想当土皇帝,山大王,根本不与我们合作,连邹时贤都说:“恼火!恼火!”今天先让他当着,找机会再说。”
陈翰屏问霍绍文,他是石角,蒲河方向的人,说:
“那石角,蒲河的人可靠吗?”
“霍树南去招安周夑清手下王开山,谁知刚到马桑台,周燮清手下王开山躲在松树林,一枪冷枪将霍树南打死,这下好了,我与栗如共掌蒲河团务,不可靠的人都换了,黎子良是袍哥大爷,又是商人,吴玉森是个教书匠,还可以,陈硕凡、罗镜秋与夏奠言是对立的。”
陈翰屏抽几支烟给了在坐的各位,然后说:
“杨闇公已经说了,北阀军已经出了广东,为了支援北伐战争,我们要积极组织地方武装策应起义,要求我们把旧的团练武装改造成为革命的力量,并联合国民党左派力量,充分发动群众,让枪杆子掌握在党的手里,其次:举办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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