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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加餐(2)

“这哪能算得清。”邝兴农摇头,“不过出海风浪大,吃不下饭倒是经常的事。”

杨玉花也听说过这些事,好奇地说:“听说航海长是不会晕船的。”

“嫂子,那只是个传说。”李伦嘉眼睛睁大了,“别以为我是航海长就不晕船,晕船是练出来,开始也是很狼狈的。”

玉花更好奇了:“晕船也能锻炼?”

“能。”李伦嘉说,“在海校学习时,第一次出海实习。当时是八月份,外海有个台风,海面上虽然风力不大,台风引起的涌浪是一个接一个扑过来。实习舰是登陆舰,这种平底船,不是上下颠簸,也不是左右摇摆,就是像磨盘一样摇转。登陆舰这么三转两转,学员们就一个接一个吐了,夏天太阳从天上烤,甲板成了热铁板,我们活像烤面包。又是呕吐,又是出汗,很多同学都虚脱了,拉到阴凉地方灌点水,缓过来照样到海图桌前划航线。我没有晕过去,也是迷迷糊糊的,刚趴在海图桌上想歇一会儿,屁股就被教员用大皮鞋踢了一下。”

胡来福有点惊讶:“教员那么狠,不成了法西斯了?”

李伦嘉正色地说:“教员说,当海军首先要战胜晕船,要不怎么训练打仗?战胜晕船首先要有坚强的意志。”

邝兴农赞同:“这不假。当兵就要严格训练,要不怎么去打仗?我们训练跳水的时候,三米跳台大家都敢跳,五米跳台大家也马马虎虎,不管什么姿势,潜式,冰棍的,甚至扭麻花,咬咬牙反正是跳下来了。到了十米跳台,从上往下一看,好多人腿都打弯了。教员就站在跳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个往下推。教员说,军舰要是沉了,驾驶台离水面都有十米高,到时候你不敢往下跳?等死去吧!”

玉花猛的一惊:“你们那么大的军舰也会沉?”

邝兴农自知说漏了嘴,有些尴尬地咧着嘴巴。

“教员就是举一个例子。”郑耀祖打圆场,“老师都这样上课的。”

“我们学校要求也很严格。”周延峰乘势接过话题,“哈尔滨冬天早晨气温都在零下二、三十度,系主任姓王,是个大校,早晨起床号一响,他就绷着脸,腰杆笔直地站在了宿舍楼门口,看哪个学员班最先出门。我们早晨是跑2000米,刚开始全身冻得跟冰棍一样,要跑到一千米时候身体才发热,两千米跑下来,满身大汗,跑完步,还要冲凉水澡,这时系主任又站在浴室门口。”

“冬天洗冷水澡,那不冻坏了。”胡来福又感到好奇。

“冻不死的。”周延峰轻描淡写地说,“王主任常说的一句话是,‘坚强的意志和健壮的体魄是战胜敌人的首要基础’。”

“我以为你们这些大学生只是舒舒服服坐在教室里听教授讲课,还有这么多名堂。”胡来福感到新鲜。

周延峰说:“军人是干什么的?就是随时准备打仗。不这样训练怎行?当干部还要带兵,更要严格训练。”

郑耀祖岔开话题:“嫂子这次来部队,多住些日子,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农村工作很辛苦。”

“听说你们船要出海了。”玉花问。

“观通长出海,你就放心在陆地上住。缺什么给我说一声,我们给你送来。”刘居生想打消她的顾虑。

玉花感激的地说:“部队的人真好,到部队比在家还方便。”

胡来福说:“你几年才来一次,好不容易来了,能照顾一点是应该的。”

“嫂子一个人带孩子在家,也挺不容易的。”李伦嘉有些感触地说。

大家又说笑了一会儿,告辞出来。

邝兴农送到门口,胡来福指着房顶上透风的横梁小声地说:“观通长,晚

上说话小声点,小心让别人听见。”

“老胡什么都知道啊。”刘居生不禁笑了,“不过他说的对,隔墙有耳啊。”

刘居生说他还要到老乡那里坐坐,就和他们分了手。

李伦嘉说时间还早,提议去军人服务社转转。

“我到招待所找麻所长杀两盘。”胡来福直往后退。

周延峰诧异地问:“招待所的所长不是姓王吗?又调来一个新所长?”

胡来福的手在脸上点了点:“招待所所长姓麻,你不知道?”

“老胡,你就喜欢单溜。”周延峰不依,“一起出来,就要集体行动!”

胡来福无奈地挥挥手:“好吧,我就牺牲一次,陪陪各位。”

“那叫舍命陪君子。”李伦嘉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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