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 低头
会儿,又说:“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果真的跟他有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行,我得再见见老太爷,除了老太爷,林府的人我谁也不信。”
回前院的路上,衍笙又把丫头晚归、今早扯谎的事告诉了东方榉,东方榉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衍笙进屋添了件衣服,与东方榉正打算出门去主宅一趟,姜白领着一个男仆来到眼前,说:“少夫人,二少,还好你们没有出去,戚家派人来送请帖!”
那男仆举止有礼,先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说:“白小姐,我们东家说,只要一提金地酒行,您就知道他是谁了。本来这帖子昨儿个就让人送到酒店去了,谁知扑了个空,你们没在那儿下榻,当时又太晚了,就没敢来打搅。今天东家让我赶早送过来的,东家还说,白小姐若是方便,就去家里坐坐。”
衍笙被他那句“扑了个空”逗乐了,笑着说:“你回去告诉你东家就是,我正想去看看他呢,这边还有点事,暂时脱不开身,只要事儿一办完,我一准儿就去。”
他见白衍笙一点架子没有,差事办的顺利,眉开眼笑很开心:“诶!白小姐肯赏光,那最好不过,小的这就回去复命!”
戚家的仆人走后,衍笙与东方榉就去了主宅,西洋钟点上午九时,主宅之内晨光明亮,映得一簇簇延年分外招眼,白、墨、紫、雪青、淡绿,色彩缤纷,多为复色,开得热闹,似乎是为了迎合老太爷的八十大寿,不惧严寒争奇斗艳。
到了寿庆堂,门外石阶上守着两个丫头,其中一个忙上来挡下他们道:“客人请留步,老太爷还没起身。”
另个丫头刚欲开口说些什么,被头个丫头扯左襟,紧忙又闭上了嘴。
丫头既然这样说,衍笙二人不好低着头往里闯,只好止住脚步,说:“老太爷一般几时起身?”
仍然是头个丫头回她话:“这可不好说,您也知道,时气一日比一日冷,老人家身子骨畏寒,家里人都清楚,所以,轻易不敢来打扰,客人若是请安来的,由我们转告老太爷便成,客人只管放心,你们的心意一定传达到。”
衍笙偷眼瞧了一下东方榉,笑着对那丫头说:“有劳姑娘提醒,我们初来乍到,不了解老太爷的习惯,既然这样,我们迟些时候再过来探望他也是一样!”
衍笙与东方榉沿着来路返回,衍笙低声自嘲:“瞧见没有,咱们两个人,连那几层台阶都没跨上去,就被撵回来了。”
瞧着衍笙二人的背影,第二个丫头怪道:“哦~雁河,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太爷身子骨硬朗,一向起得早,你怎么专拣反话说?”
雁河紧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姑奶奶,三小姐吩咐下来的,我不过照办罢了,当心给老太爷听见!”
千叶掰不开她的手,唔唔地说着:“既然口口声声是为老太爷好,干吗偷偷摸摸、不能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雁河一经提醒,叹气道:“其实,我也觉着不大对劲。”
两个丫头的头凑到一起,千叶凑到雁河的耳边,说:“诶诶,你发现没有,老爷与三小姐明面上不让老太爷管这,不让老太爷管那,外面任何事也不对老太爷说,悄悄的,却收买了老太爷的心腹,说是孝顺,”她在眼和耳上比划了几下:“不如说是堵住了老太爷的耳朵,遮住了老太爷的眼睛,折了老太爷的腿脚啊!”
雁河离她远远的,有点心虚:“听你这么说,后背直冒凉气!”
千叶活泼,捏着嗓音,粗声粗气的指着雁河说:“别忘了,你也是被他们收买的那个……”
雁河打落她的手,有点恼了:“闭上你的嘴!我信三小姐对老太爷没恶意,才答应她的!”
千叶想起第一次在寿庆堂看见衍笙的情形,说:“我看那位白小姐爱说爱笑,将老太爷哄得那么开心,我觉得她也不像是有恶意的人,下次她再来,你别再拦下人家了。”
雁河嘟着嘴说:“我可做不了主,出了事三小姐那里我没法交待。”
千叶再一想如同坐监一样的老太爷,心里不是滋味,人活到这个年纪该有多孤独,与人打了一辈子交道,临老了却被子孙供起来,与外面的人不得亲近,该有多难过?
西洋钟点午后三时左右,衍笙与东方榉坐在厅里走象棋,鹦哥在旁侍立,心中暗想:到处都是假酒,两人还有心情下棋。
就是天塌下来,衍笙也能从容镇定的面对,因为,大多数时候,越急越坏事,一急就失了分寸,容易落错、出纰漏。上午在寿庆堂被一个丫头挡回来,能跟人急么,不光不能急,还得好声好气遵循对方莫须有的规则,即便那只是个丫头,但她也是守着自己想要进去的那道门的丫头,不能轻易得罪,这就是所谓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回来后,东方榉发了通牢骚,被一个丫头口气强硬、不容质疑的挡回来,估计是他生平头一遭,衍笙怕他唠叨个没完,就拉着他下象棋,有些事情得一步步来,发牢骚也没用。
一连在棋盘上厮杀了几个小时,衍笙赢得他怪叫连连,就顾着悔棋了,哪还有什么坏情绪,不知不觉,早释放出来了。
“将军!”衍笙又赢了,拿着车去吃他的老将,他忙按下衍笙的手,说:“等等,刚才我走错了一步!”
衍笙拍开他细长白皙的手指,瞄着他赖皮的模样道:“落棋无悔真君子!”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才不当什么君子!不重走一遍,才真悔死!”说着强行扒开衍笙的手,凭着记忆重又后退了几步。
衍笙笑话他:“你这个人啊,没法说你,还是大男人呢!”
“我当然是大男人,”凑到她眼前,冲她眨了下眼睛,说:“你还用怀疑么?”末了又加上一句:“除了下棋的时候!”
衍笙忍不住笑了他两声,旁边的鹦哥便也跟着笑起来。
冷不防俞应洗这个时候闯了进来,喘着气说:“小姐,你一定想不到……”话刚说到一半看见衍笙在冲他使眼色,他忙截住余下的话,遂后,他才发现站在衍笙身后的鹦哥一双略显木讷的眼睛也正盯着他看。
衍笙没有回头,目光炯炯有神地凝视俞应洗,却支使鹦哥道:“壶里的茶水凉了,给俞总管换壶热的来!再添几样热点心,让他垫垫胃!”
跑了一上午,午饭都没吃安生,俞应洗确实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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